林大头顿时瞪大眼睛,嚷道:“杜鹃能干那事!”
大头媳妇也道:“别是哪个娃儿干的吧,怎赖杜鹃呢?”
有人就说,连黄大娘都说是杜鹃做的呢。
林大头一眼瞄见另一条村路上黄大娘的背影,眼角余光又看见黄元蹲在沟边,禁不住提高声音道:“养了十几年的闺女。还不抵一个外人说话有用。到底不是亲生的,就不那么看重。那也不能冤枉人!别管人家说翻天,我是不信杜鹃能做那事的。”
黄大娘背影顿了下,然后走得更快了。
黄元转头。漠然地看着那个汉子。
天下父母无不爱自家子女,这林家却与黄家不同:他们有远见卓识,更懂得审时度势,行事便大气许多;而黄家典型的俗民心思,行事只盯着小恩小惠,只顾眼前近利和自己感受,愚顽不可扭转,实在令他头疼。
他轻声对杜鹃道:“早些回去。这手……歇歇吧。”
说完起身进院去了,丝毫不理会林大头。
林春见爹唯恐人家听不见的样子,大声叫:“爹!”
林大头忙住口不说。加快脚步走过来,笑呵呵地问道:“这沟都挖了?弄了不少泥鳅吧?杜鹃,你可不能分少了给我家,我最喜欢吃红烧泥鳅了。”
杜鹃“哼”了一声,道:“大头伯伯什么不喜欢吃?”
大头媳妇也过来了。接道:“他呀,连死猪肉都吃!”
秋生笑起来,一面从肩上把锄头拿下来,示意杜鹃道:“杜鹃,别用手翻了,用锄头翻。你过来,我用锄头翻。夏生逮。”
林大头忙道:“杜鹃喜欢逮,你就让她逮。”
又对夏生道:“你下去帮春儿,把这泥都弄上来,晒干了掺上鸡粪,正好用来压小麦。”
杜鹃气哼哼地说道:“这泥也要分!”
林大头愣了下,连声道:“分。分!”
众人望着撅嘴的杜鹃哄笑起来。
一时黄雀儿黄鹂又出来了,加上黄小宝、小顺和冬生,门口重又热闹起来。
夏生对黄雀儿道:“雀儿你别弄,让我们来捉。你和杜鹃杀泥鳅去。多杀些,帮我娘也弄两碗。不然我娘忙不过来。”
黄雀儿忙答应了,拉了杜鹃去池边杀泥鳅。
趁此机会,黄雀儿细心宽慰了杜鹃一番。
黄鹂也跟过来劝道:“二姐,你别生气了。昝姐姐歇过气来,就狠狠地骂了红灵,说她没脑子……”
杜鹃随口道:“谁生气了?我不是在捉泥鳅么。”
并不想深谈这话,转而跟黄雀儿商议这泥鳅怎么烧。
她是不会让自己被悲伤主宰的。
上一世,妈妈临终前对她说:“这日子啊,要笑着过,才有滋味。就算遇见难事,你当是磨练,就不会觉得苦了;你要是总想着,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那可就糟了,你真就成了这世上最不幸的人。”
她捉泥鳅是找乐趣,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该乐的也乐过了;现在,就剩下享受美味了,若因为别人气得不吃饭,那就不是杜鹃了。
当林春拎着桶来到水池边,又听见了杜鹃的笑声。
他不声不响地蹲下来,一边清洗,一边听她们说笑。
晚上,杜鹃烧了嫩滑的泥鳅,美美地吃了一饱。
饭后,她忍不住又想出去。
这个家,已经不能令她安心,而是觉得憋闷了。
于是,她遵从了自己的心,又出去逛了。
这次,她真去了河边的鱼娘娘庙。
她虔诚地跪在美人鱼前,低声祷告了一番,就回来睡了。因为她不想再像昨晚那样,惹得家人担忧。
杜鹃回头,悄悄跟着她的林春却被槐花拦住了。
星空下的田野,空旷寂寥,寒蛩凄鸣。
槐花很郑重地对林春道:“春生,我想跟你说说话。”
林春问道:“什么事?”
槐花犹豫了一下,道:“杜鹃的事。”
林春诧异,随即道:“杜鹃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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