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铭不再关注注定失败的谷用,对于四周差不多将头杵进泥土里的太监说道:“还愣着干嘛?把谷总管送人太医院,等着看谷总管流血而亡吗?”
跟着谷用而来的太监们如同大赦,谁也不敢再直视赵铭,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拖着如同死狗一样的谷用落荒而逃。
目送谷用离去,赵铭才转过头来,看着一脸苦笑的弟弟和满地不敢起身的太监,十分不满说道:“还跪在这装尸体啊,该干嘛的干嘛去!曹利用,给你主子加件衣服,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冷暖。”
“是。六殿下。”满地鸟兽顿做烟散,太监曹利用则护着自己主子赵器去内殿换衣。
赵铭不由担心自己那一位体弱多病,却像个小大人一般守礼的弟弟来。自己这个弟弟是一母所生,母妃为了生这个弟弟难产而死,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弟弟赵器从小体质就不好,还胆小守礼,最重规矩。
和他这个亲哥哥简直是反着来。行事更是兢兢战战,不是病得严重,万不肯缺席宫学的,想着母妃临终前的托付,怀着占着别人儿子的身体,便要肩负做儿子的责任的想法。一直来赵铭都把赵器视为亲弟弟百般维护。
弟弟懦弱,难免会受到兄弟,堂兄弟的欺负,从小赵铭就为这弟弟出头,赵铭强硬。和众兄弟,堂兄弟着实干了几架,打输了也不找大人哭诉,好了再打,下阴手,使绊子,扬泥沙,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把当时的皇嫡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都狠狠揍了一遍。无论是训斥,禁闭甚至杖责,这皇六子都毫不在乎,渐渐的皇六子暴躁无礼的名头算是在皇宫里传开了。
他的弟弟更是他的命门。众兄弟,堂兄也不愿再招惹这刺头。赵铭的日子才好过以点。至于性格懦弱的赵器,十岁以后的架基本上是赵铭为他而打的。
赵铭毫不见外带着小桂子步入正堂,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瞧着赵铭脸色好点小桂子才诺诺给赵铭递上一杯茶,小心说到:“殿下,不是奴婢多嘴,宫内处罚还好说,可皇上那关就难过了,万一惹怒了皇上,进而疏远殿下,这可就不值了。殿下,瞧那谷用仗势欺人,这事应该是奴婢去做的。”
赵铭一点都不担心小桂子的话,斜了一眼后者:“你做?你做他最多疼一下,你就死定了。这不是你能捅的。以后想都不要去想,你家殿下还不至于借你的刀去杀人。至于父皇的看法?那个位置我重头到尾都没有兴趣!管他什么看法!”
“殿下慎言!”
“渍!无趣!”赵铭一边打趣小桂子一边喝茶,直到一杯茶差不多喝完才见到自己弟弟赵器走出来,面色已经好了许多。“哟,小器。换个衣服都这么久,你不会真是娘炮吧?”
“哥,我不是娘炮,我刚刚在吃药,不对,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还有不要叫我小器!”赵器对自己这位疲懒的兄长是一点办法没有,只好在一旁气急。至于娘炮,跟自己兄长相处这么久,早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
“好的,小器!”
“哥!”
看着弟弟赵器气得汗都出来了,赵铭不好再打趣他,转头说起正事:“安了,小器。你哥什么时候不是谋定而后动,是那么冲动的人吗?静闭室是跑不了,记得给我送吃的。”
“谁在乎静闭室了。静闭室你熟的跟卧室一样。我说的是来自父皇的处罚!”赵器急的脸色更是红上几分。
“老头子?放心好了,你哥我准备了后招,咱那位父皇绝对会当着没看到一般!”赵铭拿起茶盖轻轻拨弄一下,细长的眼睛却射出精光。
学着自己老哥那般斜着眼睛看着对方也不问。不得不说赵器摸透了这位兄长,就算没有捧哏的,自己兄长也会忍不住说出来。
“小器,你还是那么无趣啊。真不知道你这闷骚的性子向谁学的。”赵铭抿了抿自己薄薄的嘴唇,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咱的后招还在那位谷总管的腿上!”
“那把丑丑的匕首?”
“喂什么叫丑,那可是你哥的得意之作!那线条多完美,不懂得欣赏。咱们那位父皇可是无利不起早的老狐狸,这么好的东西,他会变成瞎子的!啊!亏大了!我要吐血了,老狐狸,你赚大了!”赵铭面色假装疼苦,目光闪闪,熟不知,现在的他就像一只等着猎物上钩的小狐狸。
且不说赵铭与他弟弟无聊的对话。不多久,北赵汴梁城大梁宫主殿政和宫上书房内,刚上完早朝的北赵皇帝赵奢面色不愉听着总管太监怀恩的汇报。
赵奢,在位已经十二年有余,就算是敌国皇帝都不得不承认,赵奢是一位有道明君。
当年先皇赵信自负,强行起全国之兵伐燕,遇到上代西燕雄主强烈抵抗,遭遇大败,国内精锐丧失殆尽,南唐,北方游牧民族趁火打劫,西燕更是携大胜之资步步紧逼。逼得当代皇帝赵信惊惧而死。把赵国几乎推到近乎灭国的地步。
时为太子的赵奢临危继位,第一道诏令便是号召本国十六岁以上,五十以下男丁共赴国难。三户抽一丁。硬生生先打败南唐,再逼退游牧。以割一州之地的代价伐交于西燕,当时携大胜而来的西燕皇族安氏眼见南唐败退,北赵上下一心。自知举国之力强灭北赵自己也元气大伤,白白便宜了不伤筋骨的南唐。便答应一州之地为条件退兵罢战。
使北赵在灭国的阴影中强行回过一口气。免去国亡身死的命运。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