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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10月19日夜,河南汲县。
僧格林沁的十七万大军,此时已经北渡黄河,跟着杨秀清指挥的太平军主力之后,“收复”了卫辉府的治所汲县。距离被粤匪围困的安阳还有一百五十里之遥。不过僧格林沁却不敢再向北推进,在窥视了一番太平军立于淇县的大营之后,僧格林沁又领着马队灰溜溜回了50里外的汲县。
抵达汲县之后,他就下令麾下的十七万大军就依托汲县县城摆下了防御阵型,并且开始挖掘工事,修筑军营。又是一副结硬寨、打呆仗的样子。
僧格林沁现在是兵越带越多,胆越打越小。离开粤匪主力起码还有50里地,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扎硬寨了。但如此布置,实在也是无奈之举。所谓的八旗新军,虽然被满清朝廷寄予厚望,但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僧格林沁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平原野战,他们的表现恐怕还比不上湘军的一半。唯一可以凭借的,大概就是数量较多吧?
但是粤匪的人马也不少,100万是不可能的,可30万总归是有的。僧格林沁实在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因而还是选择下硬寨,打呆仗——或者说是尾随在杨秀清的大军后面吃屁。如果杨秀清不主动南下来打僧格林沁的硬寨,这位僧贝勒情愿和粤匪比军粮……
幸好这次的对手是不大会经营地盘的太平军,如果遇上稳扎稳打的朱明军,这僧格林沁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招可用了?
就在僧格林沁的大军抵达汲县一天一夜之后,快马就传来消息,淇县以北,出现粤匪大队人马,数量极多,还有大批马队遮护,正往淇县太平军大营而去。
“看来淇县那里一定是粤匪的主力,估计他们没有多少粮草,所以急着和咱们会战!”
原来汲县县衙的所在,现在已经是僧格林沁的中军了,而汲县县城也早就是空城一座,老百姓不是跑了,就是被粤匪裹挟,城内的民房里所住的也都是清兵。得到探马所报的消息后,僧格林沁立即召集了傅方、肃顺、胜保、多隆阿、塔齐布等八旗新军将领议事。
现在的太平军和清军如果有什么共同之处的话,那就是后勤一样的成问题了。从广西一路过来,太平军都不怎么经营地盘,到了豫西才有所改变,不过地盘经营的不大成功。太平天国二年的秋粮肯定收不到多少,三十多万大军和七八十万老弱和家眷,只能靠掠夺维持。这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所有流寇大军共有的特点,僧格林沁也算知史,自然晓得。而满清目前的情况稍好一些,江南、淮南这两大产粮区被清朝一方的林则徐所控制。虽然漕运和海运都不通畅,但总归会有粮食北运。山东大部和山西也被满清势力所控制,而且还大致维持安稳,道光28年秋粮应该可以征到不少。
这也是僧格林沁敢于和粤匪打“军粮战”的底气。
“不过咱们不急,咱们不需要和粤匪拼野战,固守营寨护住粮道即可。”僧格林沁笑呵呵地道,“咱们有粮,粤匪无粮,耗上些时日,粤匪一定会来攻硬寨的,如此总有个七八成胜算的。”
“若粤匪是虚张声势呢?”肃顺似乎有些担心北京城,“如粤匪打破安阳,或者弃安阳北上,席卷直隶逼近北京该如何?眼下北京城内可只有一个半旗不到四万兵,而且皇上和几位阿哥还没有走呢……”
“无妨,”僧格林沁思索了下,笑着摆摆手:“直隶还有七八万人,北京有四万,如果合兵一处就是十二万,野战打不过粤匪,守北京城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咱们再尾随粤匪到京师周围,如此粤匪还能往何处去?”
“贝勒爷,话不是这么说啊,咱们和北京的联络时断时续,说明直隶南部、中部已经有粤匪活动,万一粤匪将这些地盘完全控制,咱们就不晓得北京的情况…….”傅方也不大同意僧格林沁的战术。这个时代可没有无线电报,北京城同僧格林沁大军的联络完全靠四条腿的快马维持,要是陆路交通完全被粤匪控制,谁知道北京的情况?谁知道粤匪是顿兵坚城之下,还是在直隶什么地方严阵以待?
“或者可以分兵袭扰河南府,迫使粤匪主力回援。”肃顺又提出了个围魏救赵的法子。
河南府府治洛阳现在是洪秀全的安乐窝,太平军的大部分家属也在洛阳,若洛阳遭到清兵的威胁,直隶的粤匪或许会回援吧?
僧格林沁还是摇头:“河南府至少会有粤匪的偏师,如果出兵太少未必能胜,出兵太多……汲县大营很有可能被粤匪攻破,如全师西进。直隶的粤匪就再无顾虑,可以全力攻打北京。”
听他这么一说,肃顺也知道此计不妥。河南府又粤匪的家眷和伪天王,北京城内也有大清皇上和二三十万还没有来得及疏散去关外的旗人。要都让粤匪杀了,大清朝不死也难。
而且,河南府靠近湖北,那里现在是朱明的地盘,朱明会不会出兵河南府救粤匪?据可靠消息,朱逆的宠妾洪宣娇是粤匪头目洪秀全之妹,他们是一家子啊!
……
其实朱济世才不会管洪秀全的死活呢。他这个时候正在广州以北150里的从化温泉宫度假——这个温泉宫不是朱济世的,而是他的情妇杜兰夫人出拿自己的从济世行得到的分红修建的,准备当成自己和朱济世两人在广东的安乐窝来着。无奈朱济世现在是两国之君,真是没有多少私人空间,即使陪着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