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南有此壮勇为国之臣,何愁法贼不灭,北寇不亡……”
阮福时由衷发出了感慨,自杀式炸弹船……这些日本武士当真是忠勇无双啊!如果大南有几十万这样的勇士,大明和法国还敢来吗?
“皇上,我大南岂能无人?千载之前我大南就有徵圣王这样的英雄,何况今日?”
阮福洪依说的徵圣王就是二徵姐妹,在越南人的史料当中她们是反抗中国统治的先驱,是民族英雄,因而被后人追封为徵圣王。
阮福时皱眉道:“可是这样的英雄在哪里呢?现在虽然有不少士人组织民勇抵抗外敌,但终究比不上日本的武士那么壮勇激烈啊!”
此时的越南在某种程度上跟大清相似。以儒学名教治国,官员基本上都是科举考试出身的文士。国当然是爱的,不过用处却不是太大。都是平时袖手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恩的忠臣。就算是要抵抗外敌,也不过是组织民勇去打仗,而不是亲自拿刀去砍人——就是有个把能带兵打仗的也是特例。如四柱大学士之一的阮知方,算是阮朝的名将,就曾经指挥军队征讨过真腊。这回又辅佐嗣德帝亲征,负责具体的指挥作战。
除了组织正规军坚守清化同杜文秀部作战之外,阮知方还请嗣德帝下旨让地方士绅组织民勇勤王,同来犯的明法两军血战到底。这次明军在越北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就和这些被组织起来的民勇有关。所以说这些儒生士大夫也不能说一点用没有,但是抵抗的效果总还是不如亲自拔刀砍人的日本武士。
阮福洪依压低声音道:“香港的《清流报》上还说……如今的大明皇帝已将国力使用到了极限,收重税、开东北、兴大工、修铁道、连年用兵征伐四方,国内早就有了民怨,之所以没有爆发出来就是因为朱皇帝乃是开国奠基的一代雄主,如果他不在了,大明的天下必然纷乱如麻。”
阮福时一愣:“朱皇帝不在了……瑞太王,你的意思是要朕学太子丹去找个荆轲来?”
阮福洪依微微笑道:“皇上。朱皇帝身边有锦衣亲军护卫,要靠勇士刺杀恐怕不能成功……”
阮福时怒道:“既然如此,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阮福洪依低声道:“皇上,微臣还打听到朱济世为人喜欢弄险。常常会亲临前线指挥大军作战,有几次还将自己置于了险地。臣离开香港时听到传闻,说朱济世已经亲来广东,如果皇上答应割让北圻之土,再约他到南定会盟,朱济世必然会上当!”
阮福时摇头:“朱济世身边必然有精锐扈从……”
阮福洪依道:“朱济世能带多少扈从?顶多就是一两万之数,我大南的精兵民勇何止数十万!”
阮福时沉吟片刻,决然道:“机会不容错过,大南存亡就在此战,朕去和阮知方商量一下。看看能动员出多少壮勇之丁,朕和明人拼了!”
他对阮福洪依道:“这次不能再让你出使了,你举荐一人代你出使吧。”
……
就在大南君臣准备拼命的时候,朱皇帝已经抵达了广州。他现在是一个皇帝拆成三个用。南来广州一是为了让几百个土鳖县令开开眼界,然后再接茬开大会帮他们洗脑;第二就是为了侵略越南。本来以为可以轻轻松松捏爆掉的软柿子居然并不太软!
因为杜文秀打的一场不大不小的败仗,朱皇帝已经没有心思带着几百县太爷游览参观,就把他们丢给新任广东巡抚陆思元去招待。自己在广州内城的越秀宫,也就是原来的明王宫召见刚刚从越南赶来的张嘉祥和马新贻。
大殿之内,马新贻对御座上朱济世道:“河内是越南古都,周围一马平川的平原,官道两侧皆是田埂村庄。稻谷一年三熟,少有水旱之忧。越人之食粮,阮朝之财赋,全赖珥河两岸,此乃越南国之命脉,断无割让他国之可能。”
张嘉祥拱手道:“现在越人已经汇集大军与清化。根据锦衣卫细作报告。阮朝皇帝阮福时也在清化,清化城周围有越人京兵、奇兵五十余营,约有七万五千大军,另有不少民勇正从南方赶来,看来阮福时已经决心在清化、河内之间与我决战了。”
朱济世点头:“阮福时若真想集中兵力与我决战就是在做蠢事了。哪怕他集中越南全国之兵,也不是第10军一个军的对手!”
他淡淡笑道:“朕是不怕阮福时这个小儿和他的越南兵的。不过越南的土著却是个麻烦,这些人素来桀骜不驯,就算一时降伏,等到我们和俄罗斯帝国开战的时候也一定会反。而且朕要越南北方的这块富庶之地安置一些客家人,至少要安排50万户,所以这些土人必须给他们腾地方……”
如果说太平天国是个客家人的王国,那现在的大明朝廷就是半个客家朝廷,朱济世本人就有一半客家血统,他的皇后和三位贵妃也是客家人。自然要照顾一下客家人的利益……而且朱皇帝还知道两广和闽西地方上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就是“土客之争”。所谓土不是土人,而是比客家人更早到达南方的汉人,他们和晚来的客家人之间因为水源、土地斗了不晓得多少年。
所以朱皇帝现在很想把广西的大部分客家人都迁到新建立的红河省安置。另外客家人喜欢抱团和聚族而居的特点也有利于开拓殖民。如果在东北,朱济世要用一个个集体农庄把来自不同省份的移民组成一个整体,那在红河省这里,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