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1853年1月,木兰围场的大会盟已经在去年的12月初结束,接受了九白之贡和腾格里汗尊号的朱济世已经回到了北京圆明园。此时农历春节将至,萧条了好几年的北京城终于又有了一些繁荣的景象。因为大明天子朱济世准备在北京过年,除了一小部分留守南京应天府的官员,大明朝廷的大部分高官也将在北京过节,连带着他们的仆役家属,一起住进了北京内城,立时就让这座鬼城有了人气和喜气。不仅这些新朝的贵renmen一个个喜气洋洋,就连外城的寻常小民,也都是满心欢喜。. ”“让他们欢喜的不仅是朝廷驻扎北京后所带来的市面繁荣,还有这天下将要太平的好消息。就在西清“请降使”祁寯藻被朱皇帝从木兰围场带回北京的同时。太平天国的南王冯云山也坐着36人台的大轿子进了北京。据说是来和朝廷谈判归附事宜的。
还有消息从章嘉呼图克图的雍和宫传出,说盘踞西藏的僧格林沁已经接受了藏王封号,还将d赖喇嘛送往中原,现在喇嘛正在北上途中,春节以后就可以到北京了。这下,西清、西藏、太平天国都算平定了。而且大明皇上还兼领了蒙古大汗,长城外面的几百万蒙古人,都以大明天子为尊了。
现在就剩下一个盘踞外蒙的奕欣,整个就是跳梁小丑,谁都不相信他还能蹦达几日!
在这等天下太平的和谐气氛当中,北京城内的renmen,终于可以安安心心过个大年了。在这个时代。新年之前。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北京也不例外。各处庙会都已经开场,一直要闹到元宵上灯才算过完大年。
不过滞留北京的西清军机大臣、大学士祁寯藻,却丝毫感觉不到喜庆的气氛。此时,他也换上了一身明朝儒服,笼着袖子,脸色阴郁地在西四牌楼的人流当中挤来挤去。
这个北京城是祁寯藻出生之地,他是乾隆五十八年出生在宣武门外的铁门官舍,十一岁之前都居住在北京。他的父亲祁韵士是国史馆纂修官。以《蒙古回部王公表传》传世。二十二岁那年,祁寯藻便以弱冠之年中了进士,此后的三十多年间,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北京做官,这北京几乎就是祁寯藻的半个家乡。
可是时隔四年后再来,在他最熟悉的北京城的西四牌楼一带走了半日,却没有遇见一个熟人。往日和他要haode八旗亲贵、朝廷重臣,现在不是入了土,就是远在漠北河西,看来这辈子都回不了北京。除非是作为俘虏!
“老爷,有几个人一直跟着咱们。”陪着祁寯藻出来的一个仆人忽然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了一句。
“那是锦衣卫。朱皇帝的爪牙!”祁寯藻看也不看就下了结论,他这个身分摆在那里,如果没有锦衣卫的探子盯梢就不正常了。
“不,不是锦衣卫,那好是林大人。”
“林大人?哪一位?”
“林穆翁林大人。”
“是他!”祁寯藻回头一瞧,果然见林则徐也在几个家人的陪同下站在不远处砂锅居的门口,还朝自己这边招着手。看到祁寯藻回头,林则徐转身就进了砂锅居。
“且听他说些什么!”祁寯藻嘟囔了一句,就紧跟着进了砂锅居。
砂锅居是北京极有名的老字号,开设于乾隆年间。遭逢了太平天国之乱,这里的老板伙计都换了人,一个广东口音的伙计迎了上来,殷勤地道:“是祁老板吗?”见祁寯藻点头,又道:“林老板在二楼菊字号雅座等您。”
祁寯藻苦笑着上了二楼,一进菊字号包间,就看见林则徐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面前还摆了几样广东小吃这砂锅居现在似乎被整成广东茶餐厅了。
看到祁寯藻进来,他站起来就招呼:“息翁,快坐!几年不见,可把老弟我想死了,没想到在北京遇上了。”他招呼得热烈。祁寯藻心里面却只是想冷笑。但是在大明朝廷,现在能和自己说上几句的,也就是这个名满天下的清流领袖林则徐了。
他冷着脸在林则徐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对方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林则徐笑道:“这沙锅居也是物是人非了,原来那口砂锅白肉是吃不到了,不过现在的广东点心却是很bucuo的。”
“可我还是觉得砂锅白肉好吃。”祁寯藻淡淡地道。
“好吃也没得吃了,息翁,我辈已经老了,不吃也没有什么,可是后人却还年少。”
“北京没有白肉,西宁还是有的。”
林则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皱眉笑道:“今日之西宁,昔日之云贵。今上是永历皇帝苗裔,岂能忘200年来之深仇大恨?”他一头说一头笑,浑没在意祁寯藻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
祁寯藻冷哼一声:“如此无信无义之辈也配为华夏之君?”
林则徐换了一副郑重地脸色,看着祁寯藻认真地道:“息翁,现在我听到风声,俄罗斯帝国似乎要发兵灭亡土耳其帝国!而土耳其帝国又和大英帝国、法兰西共和国(其实已经是帝国了)是盟友,还堵着俄罗斯帝国南下印度的要冲,所以英吉利和法兰西很有keneng会同俄罗斯打仗!现在英吉利、法兰西和咱们那么好,就是为了一旦打起了咱们可以在背后捅俄罗斯的刀子。而俄罗斯支持西清和蒙古国就是为了用它们拖延大明的攻势,就是要拿满人最后一点骨血当炮灰啊!”他说得极是认真,毫无疑问,他今天来和祁寯藻会面就是要告诉他这个消息的。
祁寯藻心里面一沉。这些事情他这个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