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施特默尔曼抬起头,对索科夫说道:“索科夫将军,我很感谢您为了挽救我们,而出现在这里。但我经过反复的思考,还是只能拒绝您的好意,我和我的部下将继续战斗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我们作为一名军人应尽的义务。”
施特默尔曼的拒绝,对索科夫来说,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继续说道:“施特默尔曼将军,您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们想全力地冲出我们的包围圈,势必要丢下那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把他们留在包围圈里自生自灭。我虽然不知道伤员的具体人数,但至少有上千人吧?”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施特默尔曼再次沉默了,他盯着索科夫看了许久,随后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您说得没错,我们如果要全力突围的话,就只能扔下那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施特默尔曼闭上了双眼,表情痛苦地说:“两千人啊,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严寒冻死,或者是因为缺医少药而死去,却又无能为力。”
“其实您要帮助他们也很方便。”索科夫见施特默尔曼的想法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只要您命令部队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些伤员都将获得应有的治疗。”
索科夫提出的条件,让施特默尔曼再度陷入了彷徨之中。一种是违背自己的军人誓言,放下武器向敌人投降;另外一种就是狠心地扔下这些伤员,带着剩下的部队去突围。
“对不起,索科夫将军。”施特默尔曼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做出了艰难的抉择:“我是一名军人,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放下武器向对手投降,请您谅解我的苦衷。”
“施特默尔曼将军,难道你真的打算置那两千多重伤员于不顾吗?”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施特默尔曼的脸上反而露出了轻松的表情:“索科夫将军,假如是其它的俄国部队,我心里还很担心。可要是我们即将面对的对手是您,我就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据我所知,虽然您处决过一些被俘的德军官兵,但那些人都是作恶多端的党卫军,您还从来没有对伤员下过毒手呢。假如他们能被您的部队俘虏,这是他们的运气好。”
索科夫听后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原打算拿那些重伤员做筹码,做最后的努力,但没想到施特默尔曼却将伤员的包袱丢给了自己,若真的是自己的部队俘虏了这批伤员,还必须拿出大量的药品对他们进行治疗。
“施特默尔曼将军,”索科夫有些头痛地说:“如果是我的部队俘虏了你们的伤员,我向您保证,他们一定会得到优待,并享受应有的治疗。但是,假如他们落到了别的部队手里,我就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明白,我完全明白。”施特默尔曼的心里很清楚,两千多重伤员所需要的药品,是一个不小的数目,除了索科夫外,其余的部队俘虏了这些伤员,就算不当场杀掉,只要把他们扔在雪地里,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因为失温而被全部冻死。面对索科夫做出的承诺,他感激地说:“不管这批伤员最后的命运如何,我都代表他们向您表示感谢!”
既然施特默尔曼不愿意投降,索科夫知道自己再留下,也没有多大的意思。又闲扯了几句后,就起身告辞。
如果是普通的谈判代表,施特默尔曼可能会叫过那名领路的军官,将对方送回当初的接应地点。但既然今天的谈判代表是索科夫,施特默尔曼表现得就格外殷勤,他不光亲自把索科夫送出了帐篷,还叫来了自己的副官,命令对方带一个排的人,护送索科夫回接应点。
到达接应地点,索科夫与自己的部下汇合之后,立即命令驱车前往方面军司令部,他打算亲自向科涅夫汇报今晚谈判的细节。
听说索科夫打算去方面军司令部,科什金提醒他说:“司令员同志,此刻已经太晚了,路又不太好走,我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不如直接回司令部,您通过电话向科涅夫将军报告就可以了。”
科什金的建议让索科夫动了心,有那么一刻,他差点就直接吩咐对方返回集团军司令部,在那里通过电话向科涅夫报告。但转念一想,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汇报比较稳妥。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表情严肃地吩咐科什金:“中尉同志,服从我的命令,立即开车去方面军司令部,明白吗?”
虽然科什金服从了索科夫的命令,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让其中一辆满载战士的卡车在前面探路,而吉普车和另外两辆卡车则远远地跟在后面。就算前面的车辆遇袭,后面的车也有应变的时间。
好在科什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接近方面军司令部的地方,他们甚至还遇到了一支方面军直属的巡逻队,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司令部。
正在司令部里忙碌的扎哈罗夫,见到索科夫的到来,看了看他的表情,随后说道:“怎么样,索科夫同志,谈判的结果如何?”
没等索科夫说话,坐在桌边看地图的科涅夫就抬起头,插嘴说:“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施特默尔曼没有答应我方提出的条件。”
“是的,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见科涅夫猜到了最后的结果,索科夫便点点头,如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