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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条义宗深吸一口气,直视王立道:“王将军,请先告诉我,程越是否已下决心要毁灭镰仓幕府?”
王立道:“王爷临行前,在大都曾当面对忽必烈大汗保证,要将北条一族满门抄斩,王爷一向信守承诺。不过北条一族中,如果有真心为王爷效力的,王爷就保下几个人亦无不可。至于征夷大将军,王爷只吩咐要我们把他带到京都去,想来以那个孩子的无所作为,应该不至于有事。”
北条义宗追问道:“那天皇呢?程越要如何处置?我不信程越还会留一个天皇在日本。说到底,天皇也只是孩子,程越忍心下手么?”
王立摇头道:“义宗兄,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王爷从来从有告诉过我们,我想王爷自然有不说的道理。”
北条义宗马上又问:“那么请问,攻占镰仓后,日本由谁掌管?程越应该有所安排吧?”
王立正色道:“好教义宗兄得知,王爷命我与王明王大人替王爷掌控日本,所以当初才派我们出使。我们从接到王爷的命令以来,苦学日语,在日本广结善缘,为的正是此时。”
北条义宗怔怔地看了王立半晌,方才哈哈大笑,道:“好!程越好深的心机,好长远的打算!竟然早就打日本的主意了!”
王立赞叹道:“王爷高瞻远瞩,算无遗策,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了解。我们只管听王爷的吩咐办事,必定不会错。”
北条义宗想了想,咬牙道:“王大人,倘若我们最终败给程越,死就死了,我们也无话可说。但北条家还有没长大的孩子!贞时五岁,师时只有两岁,他们又有什么罪过?!王大人,能不能放过他们一条生路?”
王立闻言长叹一声,道:“王爷没有说可以饶恕,我们是不敢自己做主的。”
北条义宗怒道:“程越连这点慈悲都没有么?我们可曾伤到程越一根汗毛?为何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王立犹豫道:“义宗兄,王爷没交待,我们或许可以一试。不过,要看北条时宗如何,他若是乖乖听令,王爷就应该不会下重手。”
北条义宗喝道:“好!”探手入怀,抽出剖腹用的白绢放到腿上。又拔出短刀,左手握刀,毫不犹豫地将右手的食指一刀削断!
王立微蹙眉头,静静地看着他施为。
北条义宗的食指血流如注,他却恍若未觉,运指如飞,在白绢上写了一些字,马上小心翼翼地将白绢叠好,亲手递到王立手中,道:“这方白绢,王将军可替我转交执权大人么?王大人可先行看过。”
王立低头打开白绢看了看,见上面写的是劝降的话,于是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
北条义宗下拜,深深地向王立连磕三个头,道:“如此,拜托王将军。”
王立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北条义宗抬起头,从容脱下上衣,露出上半身。
王立苦笑道:“义宗兄,这就要走了么?”
北条义宗郑重地道:“我遭逢惨败,全军尽墨,岂有独活之理?王将军请了,我们来生再见。”说完握紧短刀,“噗”地插进自己腹部,手下毫不停顿,用力向右一划,咬紧牙关,看着血和肠子流出腹部,眉头也不皱一下。
宋军对北条义宗肃然起敬,纷纷向他竖起大拇指。
北条义宗的眼神很快黯淡下来,全身的力气消失殆尽,默默地伏在血泊之中。
王立走上前,举刀道:“我来帮你吧。”
北条义宗艰难地抬头向王立露出一丝笑容,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多谢。”
王立挥刀一斩,北条义宗的头颅滚到旁边,由一旁的亲兵收好。
至此,北条时宗派出的三路暗兵一万六千人尽数战死,没有一个走脱!
暗夜中,战场被迅速打扫干净,以防生出疫病。天亮时分,三座大营一片静谧,除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血迹,几乎看不出昨晚刚发生过一场激战。
三处坂口的守军当然要派人尾随探听消息,看到夜袭的军队全灭后,立即就回报北条时宗。
刚到五更天,北条时宗便在睡梦中被叫醒,三处坂口的坏消息一个个传来,北条时宗失望至极,连夜召唤众人再次商议。
众人当晚都住在相模守府,一听到北条时宗再次召集他们,情知有大事发生,立即起身赶到山内殿。
山内殿中,北条时宗镇定如故,但脸色已现出灰败,眼神也略显呆滞起来。
众人都不是笨蛋,一看便知派出去的三路暗兵结局不妙!
北条时宗待他们坐定,淡淡地道:“刚刚传来消息,三路人马全军覆没,义宗、中原师连和二阶堂行忠应该也不会幸免,对手出奇地强大,我们将面临苦战,没有半点可以侥幸的余地。”
北条时宗话音一落,殿内鸦雀无声——一万五千人,转眼就全部战死了!正如北条时宗所说,程越出奇地强大,强大到令人恐惧!
良久,北条时村打破静寂,坚定地道:“执权大人,我请求增兵极乐寺坂口,由我前往领军!”
北条时国也道:“执权大人,请让我和时村大人一起去!”
北条时村是现任的北方六波罗府探提,主动要求防守极乐寺坂口,正是替北条时宗分忧。而作为险些成为南方六波罗府探提的北条时国而言,抱持的是与北条时村一样的心情。
北条时宗沉稳地点了点头,道:“你们去吧,极乐寺坂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