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牡丹湖与牡丹河是整个牡丹市的生命之源,可今天,这条在旧社会时期夺取过无数人性命的古老湖河,又开始了他残虐的咆哮。
宋乐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时疏忽会让他这么被动,得知每秒3800立方的洪高峰即将到來的时候,看看已经快要溢出的牡丹湖,他无力的坐在了湖堤上。
他良心的最深处深深忏悔着,自己是一名党员,是一名党的高级干部,一步一个脚印得走到了今天。
还记得年少时那居委会奋斗的身影,还记得带领群众们艰苦创业的情形,每一步都是苦累,每一步都是心酸。
“宋书记,怎么办,是炸还是不炸,龚长宁已经在布放炸药了!”
王清冠的询问,打断了宋乐斌那无奈的回忆。
他仿佛看到了波涛汹涌的激流,把王浩冲击的七零八落,他的身边是十万鬼兵,鬼兵们嗷嗷大叫着,张牙舞爪的扑向了他。
那是被洪水溺死的mbi冤魂,那是嫌他沒有提前放水而來找他算后账的百姓,可如今,百姓们都成了鬼怪,成了向他索命的冤魂。
“奶奶个熊!”
省委常委会议室内烟雾缭绕,根据最新的情况反馈,黄河泄洪的第一波峰头马上就要抵达牡丹市。
牡丹湖的水容量是绝对不能胜任这么大的洪峰的,牡丹湖很大,按道理來说这么大的降雨量就是一个星期也未必能把牡丹湖灌满。
都是s省的城市,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允许上游泄洪,那只能看着铁路桥和jn市被毁。
jn是省会,是全省的政治文化交通枢纽。
可现在宫芳竟然报告说湖水已经超出了警戒水位五米以上。
王浩的电话说已经安排武警根据情况随时炸堤。
会议也不开啦,钱沐瑾把烟死死地捻在烟灰缸内,带领着一干常委们冒雨上了黄河大堤。
省城的黄河大堤威武雄壮,站在大堤上看着下面波涛汹涌的黄流,钱沐瑾惆怅万分。
“钱书记,电话,牡丹市宋乐斌的!”
“钱书记,牡丹湖水位已经超出临界点五米再有一米就会决口,王浩组织了十万mbi职工在牡丹河沿岸进行生死护堤。
已经修筑河堤三十里,只是、只是我们准备的抗洪物资已经全部用完,现在防洪沙袋已经沒有了。
据上游报告,黄河洪峰距离牡丹湖还有一小时的路程。
钱书记,我请求炸堤,我把爆破口定在湖堤南岸,东岸的牡丹河口不能炸,下面是十万mbi的工人,是牡丹市的所有青壮年。
钱书记,我知道自己错了,罪无可恕,我等待着组织的处分。
是我沒有及时的指挥打开泄洪闸,钱书记,农田被毁不要紧,只要还有人在,还有牡丹市的儿女们在,牡丹将会迎來又一个春天的!”
“放屁,宋乐斌,我告诉你,你这是严重犯错误的,你是个党员,是市委副书记,你、、、、、、”
钱沐瑾的话还沒说完,电话便被挂了,钱沐瑾心中一片冰凉。
仿佛被冰水浸透了般的凄凉。
宋乐斌破釜沉舟了。
“给我接军区!”
牡丹河不能决口,一旦决口,对牡丹市的经济的打击是致命的,牡丹刚有一个mbi,那可是关系到牡丹市全部青壮劳力生死的大厂。
可以说牡丹市的经济现在刚刚走向正轨,王浩昨天才通过自己的努力带去了十位投资商,那可是全世界的大牌经济财团的大佬们呀。
这场洪水來的真不是时候,來的真不让人省心,可怕的洪水过后带走的不但是牡丹市的经济,还有s省西南地区的稳定,一场洪水,可能将他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王浩焦急万分,电话打出去,便组织人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牡丹河,可以预期的洪峰并沒有到來。
按道理说只需要二十分钟,炸开的牡丹湖水就会蜂拥而至,但现在还是风平浪静,那只有一个解释,湖沒炸。
湖堤沒炸,为什么。
远处传來了一片‘蹦蹬、蹦蹬’的声响,数百辆拖拉机轰轰烈烈的开了过來,拖拉机上满满当当的全是人,有男有女。
是郊区闻讯赶來的农民,有老鸦屯的村长,有大树乡的党委书记,还有好多,好多自己并不认识的党员干部。
他们脖子上围着红巾,上來后二话不说,从车里抽出自家浇地用的水管,一路铺向了牡丹河内。
同时带來的还有麻袋,化肥尿素袋子,妇女们装沙子,男人往河堤上扛,工人们振奋了,纷纷上前帮忙。
拖拉机再次响起,牡丹河水被缓缓的抽起,上百台拖拉机组成的抽水大队,把水抽出排向大河对岸的开阔地。
辽阔的大地一片苍茫,工人、农民、个体工商业者、军人、绘制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着,每一个人都在扼守着自己的岗位,井然有序,不需要指挥,不需要安排。
一帮头戴安全帽,手拿铁锹,全身刺龙画虎的小伙子们冲了上來,他们的干劲很猛,一个劲的往不抽水的拖拉机里铲着土。
基本上五六分钟一车,拖拉机咆哮着开上大堤。
这就是拖拉机的好处,不惧怕烂泥,不惧怕沒有路的路,只要脚下有大地,拖拉机就能上去。
自卸的翻斗拖拉机显示出无比的威力,一车车的沙土被自卸到河堤处,本來不到两米的河堤瞬间加固到了五六米。
令人感叹万分的是,好好地牡丹河下,竟被人工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