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人民胡思乱想的时候,以为王浩要逃走撤退的时候。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王浩跳上一辆军车,把武警战士从车内拉了出來。
离合、挂档、油门。
东风大卡车呼啸着,身后冒着滚滚黑烟,嗷嗷叫着冲上了河堤,就在即将落水的一刹那间,车门打开,王浩一个纵身跳了下來。
大卡车摇摇晃晃的横在决口处。
大家这才反应过來,肩膀上的沙袋,扑通扑通的往车上扔。
卡车沉了下去,水势变缓,又是一番忙碌,管涌堵住了。
王浩被工人们从水中扶起,他完全变成了一个泥人,宫芳赶紧把自己的毛巾递了上去,王浩一把夺过來,狠狠地说。
“來人,武警呢!”
市武警大队的中队长带着身边的武警战士快速的跑了过來,王浩严肃的看着中队长,认真的说。
“你们,把眼睛给我瞪圆了,我们是男人,男人就要保护女人,女人一律不准上河堤。
全给我在下面挖沙装袋,再上來一位,你就主动辞职吧。
是男人的跟我上,肩扛着沙袋给我摞!”
宫芳满眼流泪的抓起一把铁锹就下了河堤,她知道他的心,她知道他不想让她站在危险的第一线。
她拼命地装着沙袋,一袋河沙装满后再抬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他早就迎着风雨,顺着河堤巡视去了。
宫芳的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王浩认真的巡视着,一边小跑着,一边用眼神和工人们打着招呼,他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自己这个市长,关键的时候永远都和他们在一起。
可是洪峰过去后水势并沒有变缓,而是越來越急。
已经是傍晚七点钟了,天完全的黑了,黑漆漆的只能听得到水响,只有往外抽着水的拖拉机和汽车打开了大灯,才使人民能迷糊的看清眼前的事物。
先后又有几次小的管涌,但都沒出现大的险情,发现小管涌,小伙子们瞬间便在外围又堵上一圈麻袋。
这样再把麻袋往里扔,管涌便会及时的被堵住。
市电业公司开來了紧急电力供应车,牡丹市仅有的三台供电车都來了,临时照明在大堤照的如同白昼。
已经22点了,风还在刮,瓢泼般的大雨看样子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停,风助雨势,河面卷起无数巨浪,考验着每一个人。
人都疲惫不堪,却依然瞪着双眼,手拉着手对抗着大风与巨浪,尽管浪花无数次的将小伙子们打翻在地。
但是他们马上又爬起來,抹了一把脸,继续坚挺的注视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身前的河堤。
王浩坐在河堤上,脑袋拱在雨衣内吸着烟,房屋被毁,为什么,听战士说,是洪峰!
怎么会出现洪峰,那可是城北,上面就是牡丹湖,难道说牡丹湖在城北向决口了。
王浩最为担心的事其实真实的发生了。
河面到现在只來了一次洪峰,完全可以想到牡丹湖不止一处决口,但是王浩不愿意往那个方面去想,他真的不相信宋乐斌敢无视他这个市长的命令。
这可是经宫书记批准,党小组电话研究后决定的在牡丹河源头处进行全力爆破。
难道说宋乐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北向爆破。
电话打不通,宋乐斌那里又沒有卫星电话,王浩焦急无奈,抬眼望去,mbi静静的矗立在风雨中,使他焦躁的心多少有了点安慰。
而正在这时,河堤前方一片惊呼,王浩一个高跳了起來,跳起來落地后,感觉全身疲劳无比的一阵酸痛。
但是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河面比上一次更为猛烈的洪峰,再次奔袭而來。
河水咆哮着,洪峰如万马奔腾,如海潮汹涌,水头上一片漆黑,卷着沙土烂泥破树枝子就冲了过來。
人群慌乱无比,谁也沒见识过这么大的巨浪,高出人头足足几十米,抬头仰视仿佛也看不到尽头。
不要说是河堤,恐怕什么都不会存在了。
小伙子们都吓坏了,本能的矮下身,躲在了河堤下面。
峰头过去了,每个人都感觉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朝,可怕的现像并沒有出现,临时河堤安好无损。
大家愣愣的探起身,呆呆的看着远处依然高出河面几十米的洪峰,正疑惑之际,王浩发现,河水又长高了,离新修筑的河堤不到一米。
他想了想,峰头的力量大,所以在河面上被托起,形成了可怕的高达几十米的浪头。
好出在于牡丹河是一条几乎沒有弯道的直桶河,峰头碰不到阻力,自然一路狂飙,沒有被打破,所以就不存在河堤决口的危险。
危险应该在下游的河水分叉处,好在那里是自然的河道岔口,在荒郊野地,无人也沒有房屋和厂房。
但眼下的情形更是危机四伏。
河水离河堤不到一米,随时都有漫堤的危险。
“还愣着干什么,加高,马上加高!”
关键时刻,远处开來了上百辆巨大的大卡车,还有工程车,挖掘机,铲车等重型机械。
來车上醒目的大字‘大矿乡煤矿集团’,头车上下來一位戴着安全帽,穿着雨衣的黑脸汉子。
汉子指挥着运煤车、大铲车、挖掘机开始往大堤上卸煤。
硕大的煤块足足有车轱辘那么大,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沿着河堤有序的码放起來,mbi的工人们赶紧用沙袋和麻袋添堵着缝隙。
王浩小跑着,步履急躁的趟着雨水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