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厮魂惊魄惕,看着她一点点向自己靠近,就像死神一点点向自己走来……
啊啊……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周边充斥的都是死亡的味道,小厮此时已经一动不动倒在地上,但却并没有死亡,仅仅只是晕死过去,小楼确实说到做到,痛不欲生永远比死亡可怕!
他的手腕脚腕之下是殷红的一滩血迹,上面裸露着黄白色的筋,一点点缓慢的回缩到皮肉之内,在无声的诉说刚刚的一刻钟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到无法言说的事情,弹琵琶,果真世间第一酷刑!
小楼起身,随手便扔了那行凶已经钝了水果刀,她虽然不喜欢这种血腥的味道,但却无比熟悉与习惯,似乎有些庖丁解牛,神乎其技的熟能生巧,果然自己还是做一个杀手的料,天生一副冷漠心肠,又如何热的起来,她头也没回的离开。这就是与她作对的下场,也是该给大夫人或者其他想要陷害她们的人,一个下马威了……
夜色谆谆,京城郊外,树木蒙起了黑纱般的影影绰绰,令人看不清楚,除了小楼的回荡在空气中的脚步声。只有林中的鸟儿不时发出令人战栗的嘶哑叫声,让人不禁感受到一丝丝寒气亦或是阴冷之气。
这是一条通往墓地极其偏僻的道路,若是别人在行走,一定会时刻恐惧脚下的路是否是过路人的陈尸之地,而更惊恐之处在于这时的脚下,会不会寸的碰到了一个软绵绵尸体!
抬头望天,天深似着一片蓝烟云衣般,半轮皎月隐悬在天上,却不见繁星烁烁前来点缀,委实为之惋惜。阵阵清风拂过,引的枝叶瑟瑟发抖,倒提醒了哪户还未入睡的人家早早落窗息蜡,但却不包括行色匆匆的小楼。
她要去一方墓碑下,那里不仅有她这十年来杀人做任务的所有丰厚报酬,更有师傅亲手赐于她的一柄夜影剑,在得月楼被救的几天后,她救把剑藏到这里。夜影本是雌雄双剑,江湖传闻,双剑一出,引电噬雷,山崩河啸,惊天泣神!
倒不是说这一双剑竟有多大的威力,令江湖兴起诸多传闻的仅仅是它作恶多端的利刃,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数不尽的生命。当然,还有它势必会让天地换颜色的主人,同时幽冥的主人!白冥生!
可惜幽冥早已经被宁世景连根拔起,除了自己,其余门徒一个都不剩,她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寻这夜影的另一把,也不知道怎么给师傅收尸,她只知道过去的就都过去了,消失了也好,就把自己那段过往也在那场厮杀中消失殆尽吧……
小楼挪开墓碑,提出一个盒子,她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打开,只见剑柄上的金属还闪耀着永不会磨灭的嗜血虹光,她轻轻一提,只听与金属摩擦脆亮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蔓延荡漾,声音越发尖锐,她起身,用指头一弹,犹如碧水荡漾,脆生明亮!
那剑身长二半尺,剑柄长六寸半,剑身宽一寸半,算的上轻便短小,剑尖如穿梭般细长锋利,轻轻一挥,犹如白蛇吐信,舞动蛇身,出其不意,会令对手,招招毙命!手中这把身形纤细的剑便是雌剑这把剑已经吃了太多的血,可惜以后还是要吃下去的,这是剑的宿命,也是她的宿命。
只可惜,数月未用,剑身不似从前光芒刺眼,还生了许多锈斑,小楼用袖子擦了擦,可却没有尽然消除,无妨,生锈只是暂时的,时光也许会封闭一个东西的外表,但却永远不会止住它内在蚀骨的渴望,夜影,终于又要重见天日了……
月色清冷,浓云在此划过,小楼夜影入剑鞘,那声音犹如生命中最后一声竭力的嘶吼长鸣,似要划破长空,放出上古神兽,短短一声,颇感震撼。最后收敛在剑鞘里,一切都化为如初的平静,有的只是耳膜里的回音……
回到青兰院时,青蝶夫人已经睡下了,只是桌子上还放着热了好几遍的饭菜,小楼从下午寻找小厮时,就没有吃任何东西。此时,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坐在凳子上,嗅着还温热香喷的味道,她动起了筷子。只是,除了香,吃的心里还很热……一种温暖的热。
她希望自己能活着回来,最好是完好无损的回来,她不想让母亲一般爱她的人担忧,也更想以后的日子都来守护着青蝶,现在,小楼的心愿也不过如此简单。
第二天傍晚,得月楼正在笙歌摇曳,五光十色照的朱雀街一角是灯火通明,几位姑娘花枝招展,搔首弄姿,浓妆艳抹的拉着蠢蠢欲动,来来往往的男客人往楼里进,门口处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这可是青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
小楼不经意抬头,便望见了在顶楼俯瞰的红鸾夫人,与一旁的碧衣女子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收回了目光,很不想让她们认出自己,红鸾夫人绝非池中之物,为人心狠手辣,所以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被她看出什么端倪,图惹是非。
她行色匆匆走过,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可能跟自己是同一个身份,都是不眨眼的杀人武器!她知道同这种人打交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她庆幸自己可以顺利从得月楼逃离出来,如今老鸨子的心血都落在了她手里,得月楼的未来恐怕堪忧啊……
得月楼繁华如梦,反观对面的昆山茶馆倒是冷冷清清,人迹罕至,但已是傍晚,不似青楼昼伏夜出,人少自然是应该的。一入门只觉得楼内装横高雅大气,与那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