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帐篷,向吴家那边望去。
只见那边一片嘈杂,而且人影闪烁,更看见钟家那边似乎也被惊动,已经有骆驼客从帐篷出来。
“走,咱们过去看看。”
我带着陆武和摩利拓,来到了吴家营地。几名骆驼客围拢在一起,中间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肩头上竟然插着一支羽箭,一名骆驼客正在为他取箭。中箭之人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这时钟永昌领着几人赶了过来。见到我,向我拱了拱手,随即看见那中箭的骆驼客,眉头锁起。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是谁伤了你?难道是沙匪这么快就找上了?”
那人呼吸急促,摇了摇头,颤声道:“不……不是沙匪……啊……”他叫了一声,肩头那支箭被取了下来,同伴又为他敷上了药。
吴碧莲也已经匆匆过来。见到这种场景,眉头皱起,问道:“郑兴,出了什么事?”
不等郑兴回答,钟永昌已经说道:“师兄呢?你们当家的在哪里?”
有骆驼客回答道:“钟当家的。我们找过当家的帐篷,人不见了踪影!”
郑兴喘息着,抬手摆动:“不……不用找了,当家的……当家的被人害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骇然变色,吴碧莲脸色巨变,上前去,一把揪住郑兴的领口,急道:“你说什么?”
郑兴已经痛哭流涕道:“碧莲小姐,当家的……当家的被人害了!”
骆驼客们面面相觑,惊骇之余,却又难以置信。
我此时也是吃了一惊,问道:“吴当家的现在在哪?”
郑兴挣扎着站起来,指着西边说道:“当家的……当家的应该就在那里,天狼那个畜生还想杀我,这一箭是他射的。我要是慢一步,一定也被他杀了!”说到这里,他脸上仍是惊恐一片,心有余悸。
“天狼?”吴碧莲一怔,随即失声道:“这……这关天狼什么事?”高声叫道:“天狼,天狼!”
郑兴摇头苦笑道:“碧莲小姐,不要喊了,天狼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钟永昌冷着脸,有些泛青:“郑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郑兴抬手摸着自己的伤口,道:“你们……你们跟我来!”
说完,他快步向西边走去。
钟永昌回头向一名骆驼客道:“回去通知大家,小心戒备,不要松懈!”
他跟过去,吴家骆驼客都纷纷跟上,我皱起眉头,感觉事情实在有些诡异,也是跟上。
风沙凄冷,我们在风沙之中一路向西,走了好大一会儿,就看到郑兴抬手往前一直,颤声道:“那里,就是那里,你们看,当家的就在那里!”
我已经看过去。只见前面的沙地上,俯卧着一个人,一身皮毛衣裳。众人快步上前,吴碧莲率先冲上,虽然那人趴在地上,风沙一吹,身上已经盖了一层黄沙,而且脸部还埋在沙尘中,但是吴碧莲还是一眼认出正是吴正恒。
吴正恒的后颈处,一支箭矢穿透而入。
吴碧莲身体寒冷彻骨,跪倒在旁边,握起吴正恒一只手,这只手她熟悉无比,捧在手中,已经是冰凉,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钟永昌脸色难看,慢慢走到吴正恒旁边,颓然跪倒下去。他把吴正恒翻过身来,只见吴正恒双眼紧闭,口鼻之中都是沙子。箭矢穿喉,死状很是凄惨。
无论是吴家骆驼客,还是钟家骆驼客,都是无声的站在旁边,默默无语。
钟永昌眼睛已经泛红。抓着吴正恒一只手,轻声道:“师兄,我应该听你的话,否则你也不会在这里出事,都是我的错。这趟活……我不该接!”
吴碧莲趴在吴正恒的身上,伤心欲绝。
“你那天夺标,是为了阻止我接这趟活。”钟永昌苦涩道:“你劝说我不能坏了祖上的规矩,不能带外人过沙漠,但是我却……咱们要活下去。没有钱,在关外怎么能生存?这趟活儿不接,会有人饿死的!”
“早知道现在,我当时就该听你的。”钟永昌一米八高的汉子,此刻竟然落泪:“师兄。你走了,我的心好疼!”
吴碧莲抽泣片刻,陡然抬起头,看向郑兴,厉声道:“你说我爹是被天狼杀的?”
郑兴也是抽泣道:“我没有想到。天狼会对当家的突下杀手!”
钟永昌抬头道:“天狼是师兄最器重的徒弟,视若己出,这些年来,天狼对师兄也算是敬重有加,他怎么会杀师兄?”
旁边立刻有一名骆驼客说道:“不错。天狼性格憨厚,从小就被当家的收留,一身本领也都是当家的传授。外人不知,但是咱们都清楚,正如钟当家所言。他怎可能莫名其妙地对当家的下杀手?”
郑兴摇头道:“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箭伤,我也不相信所见到的一切!”
钟永昌放下吴正恒,缓缓站起身,问道:“郑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你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郑兴微一沉吟,才道:“今夜是我和天狼执勤,半夜的时候,当家的出来把我们喊了过来。他要跟天狼单独说,我就走到了一边坐下。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知道当家的一开始还心平气和,过了一会儿就对天狼吼叫起来,天狼跪在地上,当家的踢了天狼好几脚。我想过去劝,却又不敢……!”
钟永昌握拳道:“后来呢?”
“当家的揍了天狼一顿。又骂了一阵,好像是让天狼滚,不让天狼继续留在吴家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