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走出大院,身后脚步声传来,只见程山铭、荆离二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不解地看着他二人,我问道:“你俩有事吗?”
“大统领,我想跟你一起去!”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摇摇头,说道:“我此行并不凶险,真正凶险的是平原城,你二人要留下来,带领各自的兄弟协助守军,抵御蛮兵!”
荆离正色道:“大统领,我并非平原军,守城也不管我的事,我只想跟你走!”
我对荆离礼遇有加,这点令荆离十分感激,如果我不在了。他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呵呵!”我轻笑一声,拱手说道:“荆兄对我的重情重义,我很感谢。但是平原城是我的根基,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平原城,我希望荆兄能尽心尽力。帮我分忧解愁。”
“大统领……”
“不用再说了,如果平原城出了意外,那我这次的冒险出征就变的毫无意义。”我正色道:“平原城能不能守得住,全都依仗各位,希望各位也不要让我失望!”
我执意不带程山铭和荆离前往,他二人也没办法,只能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干瞪眼。
和往常一样,我身边的只有项家两兄弟。项武和项彪虽然行事冲动了一些,但武功高强,在战斗中真能帮上我的大忙。
我、云筝、项家兄弟出了城。与四千骑兵会合一处,然后直向东夷族的领地而去。
云筝所说的这条路线,刚开始还挺好走的,就是直穿东夷族的帕格大草原,可是过了草原之后。方向改变,钻进深山密林之中。
此时正是春寒,东夷族又比白苗冷得多,加上还在深山里穿行,山风凛冽,吹在身上,直叫人冷到骨子里。
来时苗兵已经做了相应的准备,个个都穿上厚厚的棉装,可山中的寒冷仍是让苗兵难以承受。那温度,估计有零下二十多度。
气候寒冷也就算了,路也不好走,准确来说根本就没有路,厚厚的积雪把地面全部覆盖住。一脚踩下去,只能看到半个膝盖露在外面,路途艰难时,战马都走不动。人得下来强拉战马,如此的行军速度,能快才叫怪了。
穿过帕格大草原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而进入深山,足足走了三天也没看到尽头,而且越往北走天气越冷,这时别说是人,连战马都受不了了。马匹冻的站都站不稳,四腿都直打哆嗦。
深入蛮邦领地,战马就相当于生命,如果战马死了,人也活不成,为了保护战马,许多苗兵都把身上的棉袄脱掉,包裹在马身上。
看到己方战士的惨状。我的心情也糟糕郁闷到了极点。我找到云筝,问道:“我们还得走多久能到达东夷城?”
云筝举目往往四周,又询问一下手下的探子,回道:“大统领,就快了!”
这句话我至少都听上五十遍了。我凝声说道:“第一天进山的时候你就这么说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山里走了三天,你还是这么说?”
云筝苦笑,满面尴尬地说道:“这回是真的快到了。”
我看了她一眼,哼哼一声,没有再多问,转头又看向己方的战士。
没有棉衣的保护,战士们冻的脸都青了,此时正是休息的时间,苗兵们三五成群,缩抱在一起。这种状态,别说与蛮人打仗了,能不能活着走出山林都是个问题。
我慢步走到一群战士的近前,弯下腰,拣起几根干柴投入火堆中。
看到我来了,周围的苗兵齐齐站起身,声音颤抖着见礼:“大……大统领!”
我心头一颤,急忙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坐、坐,不用起来!”
我看看周围的战士,说道:“兄弟们再忍忍,我们很快就能走出山林了。”
“早知道……蛮邦这么冷……我们就多带棉衣出来了……”一名二十出头的战士嘴唇泛白,哆哆嗦嗦地说道。
“是啊……早知道这样多带些衣服就好了,还是我们白苗暖和……”其他战士闻言,纷纷接道。
我抿了抿嘴。挺直腰身,向那名年轻的战士走去。
那名青年见状吓了一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我要责怪他。他马上推开周围的同伴,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着我结结巴巴道:“大……大统领……我……我……”
我冲着他一笑,拍拍他肩膀,接着随手将领口的绳扣解开,脱下外衣,披在战士的身上,幽幽叹道:“岂天无衣?与子同袍。”
此情此景,我想起了诗经中的秦风,当初上学的时候听到这句话时没什么感觉,而现在,我才发现这首歌写的是如此的贴切。
对我的话战士们似懂非懂,不过我的举动却令在场众人大受感动。
抓着披在肩头的外衣,那名青年战士的眼泪流了出来,怔了片刻,他恍然回过神来,急忙往下拉。不敢穿在身上。
我按住他的手,说道:“穿着吧,我,不冷!”
“大统领!”这时,周围的战士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齐齐地看着我。
我与众战士们围坐在一起,眼角余光正好瞥到站在不远处四面张望的云筝,我手指着云筝,说道:“你们都看清楚了。”
战士们没听懂我这话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有人壮着胆子问道:“大统领让我们看清楚什么。”
“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也都牢牢的记在心里。”我点着云筝,说道:“就是她领着我们走的这条路,如果我们不幸被冻死在深山里,咱们就算做鬼都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