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按约前去郭童的右相府赴宴。
郭童的右相府是座新宅子,位于较偏的地方。王城中心地带的宅子都已被白苗族的管事占了,皇廷的大臣随夏墟出逃时虽然带的钱财不少,但也只能在城边买房置地。
得知我已到府门外,郭童携其公子郭玉一同出来迎接。
见面之后,郭童和郭玉两父子皆是一躬到地,向我施礼。
我含笑摆了摆手,与二人寒暄几句,随后走进相府内。
别看我表面上谈笑风声,而实际上,对这父子俩他没有一点好印象。只是我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能在皇廷上帮自己说话,郭童无疑是最佳人选。
边向大堂里走,郭童边对我歉然道:“白苗王,相府是老臣刚买下不久的,地方小了点,地脚也偏了点,有委屈白苗王之处,还请白苗王务必见谅啊!”
他这话听似在向我道歉,不过却是话中有话。
我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面带微笑地幽幽说道:“郭相是天子近臣,要常常入宫面圣,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进出皇宫都太不方便了。”
“是啊、是啊!”郭童打蛇随棍上,连连应道。
“这样吧!明天本王在皇宫附近选座宅子,帮郭相调换一下。”我淡然说道。
“哎呀!”听闻这话,郭童是又惊又喜,收住脚步,对我深施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老臣多谢白苗王厚待,实在感激不尽。”
“呵呵!”我笑了,抬着郭童的胳膊把他扶起,说道:“本王帮你,自然也希望郭相能回帮本王,日后在陛下面前,可要多多为本王美言啊!”
郭童在皇城为相那么多年,早就成了精于世故的老狐狸,他满面堆笑,连连点头,说道:“白苗王乃族之忠良,无论什么时候,老臣都会站在白苗王这一边的。”
“哈哈——”我大笑,心照不宣的不再多言,与郭童、郭玉走进大堂。
里面的酒席早已经准备妥当。郭童虽然是地主,但也不敢坐居中的正位,将位置让给了我,他和郭玉坐在一旁的下手边。
与我同来的项家兄弟依旧很小心,先将酒菜查验一番,确认无毒,才退到我身后。
和郭童一起吃饭,根本就没有正事可谈,所聊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风花雪月之事。
未等开始饮酒,郭童先让人把府内的器乐师和舞姬们统统找过来,为我表演助兴。
对这些歌舞表演,我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虽说不懂得欣赏,就全当看热闹了。
郭童边向我敬酒,边探着身子低声说道:“白苗王,这些舞姬都是老臣从皇城带过来的,如果白苗王喜欢,也可以领回去哦!”
我对她们提不起兴趣,和我中意的夏熏比起来,这些貌美如花的舞姬就全成了庸脂俗粉,不堪入目。我淡然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郭相还是自己享用吧!”
晚宴的气氛不错,我在郭童府内一直吃喝到半夜才离开。
回到王府后,阿三、阿四从里面迎了出来,接过我马匹的缰绳,同时说道:“大王,你回来了。”
“恩!”我应了一声。由于阿三、阿四本为郭童的奴隶,我怕带两人前去会造成尴尬,所以就把二人留在了王府。
我酒喝的不少,有几分醉意,进入府内,边向自己的寝居走边随口问道:“阿三、阿四,你俩当初在圣山犯过什么错?”
对于他俩以前的事情,我并没有多少兴趣,现在是突然想到了,就随意问了一句。
阿三、阿四脸色微变,互相看了一会,沉默片刻,阿三开口说道:“误闯禁地。”
我耸耸肩,又问道:“这算很大的罪过?”
“是的,大王,在圣山擅自进入禁地,是死罪。”阿三说话时面无表情,目光却闪过一丝痛楚。
“只是走错了一个地方就是死罪,圣山的规矩还真够特别的。”我对此嗤之以鼻。
唉!阿三、阿四同在心里叹了口气,圣山的规矩不仅苛刻,而且还多如牛毛,生活在那里,让人有种沉闷的窒息感。被郭童收留,二人的身份是奴隶,根本不被当人看,也就谈不上好坏了。只有在我这里,两人才算明白什么叫轻松,什么叫舒适。
我的眼珠转了转,话锋一转,说道:“我与郭相饮酒的时候,他还对你二人念念不忘,希望我能放你二人回去,你俩的意思呢?”
我虽然欣赏阿三、阿四的本事,但我想要的是肯真心实意留在我身边,能与我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他俩心存二意,还不如及早送走,不然留下来也是隐患。
听闻这话,阿三、阿四的身躯同是一震,扑通、扑通两声,二人同时跪地,颤声问道:“大王,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我先是一愣,接着笑了,伸手将二人拉起,说道:“你俩没错做什么,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想看看你俩是愿意留在我这里还是想回郭相那里。你二人跟着我也有一个多月了,就算当初有什么罪过也可以抵消掉,若是想走,就走吧,我不会难为你俩。”
阿三、阿四双双摇头,说道:“大王对我兄弟二人恩重如山,哪怕是让我二人做牛做马,也愿意留在大王身边,服侍大王!”
他二人语气诚恳,目光坚定,我算是放下心来。我点点头,笑道:“如果你俩真是这么想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凭你二人的本事,我又怎么舍得往外推呢?!以后就安心住在王府里,只要有我一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