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空气中充满了冷漠与料峭的味道,枝头的树叶早就干枯,慢慢的从树梢调落,枯黄的覆盖了一地,无数飞鸟在树林上空飞翔鸣叫,直欲南归!连带平日里清澈的江水,都有些浑浊,不时有捕鱼的船只驶过,船头上站着几只鸬鹚,仿佛披上黑甲的将军,冷冷的注视着江下的动静。
寒风突来,不禁又冷了几分,襄阳城墙之上大旗随风招展,城头上,无数士兵正在来回巡视,就在这时,一个骑兵从北方飞速奔驰而至!
“速开城门!急报!!”
守城之人慌忙将城门打开,骑士带着寒风飞逝而过!
“这是百里加急啊!”看着骑兵手中的红色羽毛标志,四周百姓开始纷纷指点。
只有紧急军情的时候,才会用到这样的红色标识!
难道说,前方的战事,已经到了需要百里加急的地步吗?
灰尘滚滚,骑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襄阳城州牧府,这名士兵骑马疾奔而至,翻身下马,奔上台阶,用沙哑的声音对门口的守卫说道:“请禀报州牧大人,文聘将军有急信。”
此时的州牧府内,刘表与蔡瑁、蒯越一起正拿着一封信件紧张商谈,一旁还有一人,其人风神秀异,甚为仪表堂堂,虽然年过四旬,却有种说不出的俊秀儒雅。这是蒯越族兄蒯良,兄弟二人辅助刘表,佐其成就荆襄之业。蒯良精通天文,谋略、口才都是一流,而且还极善相马。蒯良是荆州南郡望族之一、蒯家的代表人物,虽然名为刘表主薄,但是实际上许多事物都是有其弟蒯越出面解决,如今竟然也赫然出现在府内,足见眼下情况的紧急!
这是从武陵方向传来的最新的消息,现在在武陵镇守的是大将霍峻。霍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其兄霍笃曾在故乡聚部众数百人,后依附刘表成为部将。霍笃去世后,刘表以霍峻继承其部曲。此时霍峻尚未二十,却因为善于征战,被刘表安置在武陵郡,用以堤防益州之兵!
“霍将军的来信,已经明言最近巴郡的守兵调动的十分反常,现在汉军在老将严颜的指挥下,甚至还有几次挑衅之事发生,只是被双方克制了下来,为了安全起见,如今已经不再有荆州的行商出没巴蜀了!”蒯越皱了一下眉头。
荆州与巴蜀的商贸十分频繁,历来商贾都喜欢逐利而往,如今连商贾都不敢出没,足矣说明形式十分严峻!
“巴郡的严颜老匹夫手中就那么点兵力,若不是有汉帝陈兵新野,只消提兵两万,卑职就可砍了他的脑袋献与明公!”蔡瑁在一旁接话,言语中甚是不屑!
刘表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蒯良:“主薄有何见解?”
蒯良眉头紧锁:“严颜动向十分异常,此路不可不防,属下担心这是汉帝的釜底抽薪之策!若是我大军与汉军相持襄阳,巴郡之兵大可轻兵直下,一旦过了夷陵,则南郡就危矣。此时还望明公差一员大将,镇守夷陵,以保南郡!”
刘表点点头:“主薄可有人选?”
还未等蒯良发话,蔡瑁慌忙上前说道:“卑职举荐一人,偏将军张允水战陆战皆通,以其为守将,领兵驻守夷陵,可保南郡无忧!”
张允么?刘表听闻,闭目不语。
张允乃是刘表的亲外甥。其母刘氏,乃是刘表的姐姐,与蔡瑁一般,都是刘表亲近之人,不仅如此,张允与刘表次子刘琮也交情匪浅,此人虽然有些能力,为人品行倒是一般,夷陵如此重要之地,交于此人,是否合适?
刘表此时也不敢轻易应承。
“明公,偏将军张允日夜求战,还望明公成全!”蔡瑁说话间,将偏将军三个字咬的分外重。
刘表长叹一声,蔡瑁这是提醒自己,张允的战绩太少,偏将军、裨将军都是将军末流,若是一直没有战功,张允如何能得以提拔?
也罢也罢,在南郡物资便利,又是守城之战,只要没有误差,挡住严颜就是大功一件,也算是蔡瑁送给张允的一次立功良机。想到这里,刘表也只得点头同意。
蒯良本来想举荐中郎将黄忠,结果被蔡瑁横插一杠,只得作罢。
正在几人说话之际,一封红色羽毛粘贴的信件被急速送到几人之前。
“百里加急?”刘表看后大吃一惊!
他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庄重,慌忙拆开,将里边的情报细细翻看起来。
待他仔细看完,眉头不由的紧锁起来,随即将情报递给了蔡瑁:“你们也看下吧,文聘将军快支撑不住了!”
蔡瑁急忙接过信件,观看一番,然后又递给了蒯良与蒯越。
信件看完,几人都沉默了起来。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
许久之后,蒯良才轻声说话:“文聘将军沿淯水一路布防,汉军三日内连下新甸、古驿两处要地,如今就剩下三河一处,若是三河再被攻克,只能退守樊城了!”
这几处小镇,皆是文聘在樊城外围的布兵之处,没想到竟然节节被攻克。
“文聘这厮,自诩如何了得,你看如今,先败于宛城,后败于新野,如今眼看就要退守樊城,看其以后如何在我等面前立足!”蔡瑁眼角微垂,语言中满是不屑之意。
“文将军以弱师硬抗汉军几月之久,汉军皆是百战之兵,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十分不易,若是军师认为文将军作战不力,还请军师亲临前线,取代文将军职位!”蒯越有些不喜,出言顶撞道。
文聘为人沉稳,如今诸人还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