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
张布看到了辽军登上了城头,他决然的喊道:“将士们,随我杀敌!”
张布是一个儒将。
功夫差了点,学问却不差。
他是进士出身,又是一位儒将,原本可以平步青云,奈何得罪了小人,被发配到了安肃军。
执掌了安肃军以后,他整顿了安肃军的军纪,剔除了原有的老弱残兵,重新打造了一边安肃军。
更是用那微薄的饷银,为安肃军打造出了一套套完整的装备。
安肃军的装备虽然简陋,但是却很齐备。
安肃军的伙食很差,但是战士们却很骁勇。
张布手提着一柄长剑,身先士卒。
他明明功夫很弱,却是第一个冲到了辽军面前的人。
手里的长剑还没有刺出去,就被辽军的弯刀划破了脸颊。
饶是如此,他依然没退。
“杀!”
张布长剑连刺,他似乎就会刺,不断的刺。
他英勇的胆气,和不怕死的威慑,逼着他面前的辽军频频后退。
“噗呲!”
在连刺的过程中,他瞅准了时机,突然变招,手里的长剑像是变成了大刀,被他砍了下去。
挡在他面前的辽军,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跟在张布身后的安肃军将士也毫不示弱。
他们或端着枪,或提着刀,玩命似的在跟辽军血拼。
刚冲上城头的辽军,被压退了下去。
“再攻!”
耶律大石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
辽军再次冲上了城墙。
一场惨烈的厮杀再次展开。
在没有地理优势的情况下,两军对垒,除了硬碰硬,没有什么计策可讲。
耶律大石就这么一次一次的下令全军进攻。
张布率领着麾下的将士们,就这么一次一次的击退了辽军。
战争从早上持续到下午,又从下午持续到了晚上。
安肃县城的城墙下,早已被尸体堆满。
鲜血汇成了一条小溪,蜿蜒而下,汇入到了徐水里。
一条波涛汹涌的徐水,瞬间被染成了红色。
夜晚来临,双方休战。
耶律大石在城外扎营,一连片的营地把安肃县城围困的水泄不通。
城门楼子上。
鏖战了一天的张布,并没有急着休息。
他正指挥着手下的军卒们,在打扫战场。
辽军的尸体被他们顺手推下了城墙,安肃军的尸体被他们小心翼翼的收敛。
一具具的尸体抬下城墙,没一会儿就摆满了县城内的一块阔地。
哭泣声围着小阔地,弥漫开来。
张布望着哭成了一片的百姓,心里很悲伤。
副将章程是张布的小舅子,他匆匆凑到了张布身边,急切的道:“姐夫,你已经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盯着。”
张布转头看了一眼章程,低声道:“我不放心……”
副将章程乐呵呵笑道:“有啥不放心呢?你训练的安肃军,在这西北诸多厢军中,那也是首屈一指的。以往咱们捞不到战事,这一次好不容易碰到战事,也好让别人瞧瞧我们安肃军的能耐。
等咱们打退了辽人,咱们安肃军的大名就能扬名整个大宋。到时候,那些个小人就再也没办法阻止姐夫你升迁了。”
张布惨笑一声,抬手拍了拍章程的肩膀,低声道:“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能不能赢还是个未知数。”
章程愕然道:“怎么赢不了?今日辽人发动了多少次进攻,还不是被咱们给打退了。”
张布摇头道:“可是咱们的人也死了不少……”
顿了顿,张布低声道:“战损已经超过一万了……”
“嘶!”
章程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微缩道:“怎么多?”
张布点点头,“我料定,明日辽军的攻势会更加凶残。所以明日战损会更多。”
“那可怎么办?”
章程担忧道。
张布郑重道:“所以,我打算派你出城去求援。”
“求援?”
章程一愣,愕然道:“如今耶律大石在保雄二州肆虐,整个东北,没人不知道这件事的。有心来援助的,就算咱们不说,他们也会快速赶来。没心援助的,就算是咱们求上去,人家也不会帮忙。
现在去搬援兵,是不是晚了点?”
张布目光隐晦的看了看章程,低声道:“我张布膝下无子,张章两家,就你这么一个男丁了……”
章程瞪大了眼珠子,沉声道:“姐夫,我章程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你都不怕死,难道我章程就怕死了?你要是怕了,你带着我姐先逃,我守在这安肃城。”
张布无奈的一笑,“我要是怕死,又岂会死守这安肃城?”
张布惨笑道:“之所以让你走,是因为,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章程一愣,赶忙仔细观察了一下张布,突然在张布的腰间,发现了一道箭头。
他惊恐道:“姐夫,你受伤了?”
张布笑道:“一个没主意,被辽人咬了一口。”
章程震惊道:“这是箭伤,你怎么不叫大夫帮你取出来。我去找大夫。”
张布一把抓住了章程,小声道:“别声张,免得军心不稳。”
“可是……”
章程很犹豫。
张布拍了拍他肩头道:“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这一箭恐怕是伤了肾脏。若是取出了箭头,能不能熬过今晚还两说。若是不取出箭头,还能撑几天。”
章程脸色煞变,眼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