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眼看着赵德芳被打的奄奄一息,刚跨进房门的曹彬制止了这一场暴行。
曹彬瞥了一眼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赵德芳后,便不在理会他,而是看向了一众文臣,沉重的道:“辽人数十万大军就在关城外,陛下现在又突然驾崩。当务之急,我等应该商量商量如何安稳的把陛下的龙驾送回汴京城。
至于弑君之人,自然有大宋的律法惩处,还轮不到我等滥用私刑。”
文臣们闻言,脸上悲愤的表情有些僵硬。
用大宋律法压人,那是他们最擅长的手段,没想到如今居然被一个武将,用来压他们。
这让他们的脸有点没地儿搁。
“哼!”
赵普瞅着赵德芳冷哼了一声,才悲伤的道:“曹枢密使言之有理,如今内忧外患在即,我等身为大宋的臣子,自当竭尽全力,帮大宋度过这一次难关。
至于弑君之人,就押回汴京城,由百官共同审问,一旦定罪以后,再处以极刑。”
说完这话,一行人开始收敛赵光义的尸身。
至于赵德芳和陈琳,则被押到了一个严密的屋内,由几个留守的武将看守。
收敛了赵光义尸身以后,文臣武将们凑成了一堆,坐在一起,谁也不说话。
气氛显得很压抑。
此次北伐,朝廷最精锐的大军没了,如今连皇帝也驾崩了。
一时间,群臣们有点江山岌岌可危的感觉。
对于赵光义的死,除了极个别的人外,剩下的官员没有一点儿悲伤。
人固有一死,即便他是君王。
即便是赵光义不死,回到汴京城以后,也不会好过。
数十万大军惨死在顺城外,赵光义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如今赵光义死了,反而让这些随驾的文武们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人死为大,赵光义一死,即便他身上有再大的罪责,也没办法继续去追究。
这将大大的缓解顺城一战,数十万大军惨死的压力。
国内的局势可以借此稳固住。
可是国外呢?
赵光义死了,就等于天塌了。
一个国家没了话事人,即便是再争取到了和辽国和谈的机会,也没有人能够做主。
而辽人若是大举南侵,谁有抵挡得住辽人的铁蹄?
现在就算是想调各地厢军以及汴京城里留守的二十万禁军,也做不到。
“哎……大宋江山,危在旦夕,我等该怎么办啊?”
沉默了许久许久,赵普无奈的开口。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一个主意。
真正拿主意的人已经死了。
剩下的人即便是有主意,又能如何?
李沆咬着牙,低声道:“事到如今,能做主的就只有赵相爷和曹枢密。李沆请二位主持大局,凡二位定下的事情,李沆绝无怨言,一定遵从。”
群臣们闻言,纷纷出声附和。
“一切由曹枢密和赵相爷做主。”
“一切由二位决断。”
“……”
赵普和曹彬神色凝重的对视了一眼。
赵普率先开口道:“兵事就由曹枢密决断,老夫只议政事。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驾崩,首要的是尽快推举出新帝。而我等远在铜台关,距离汴京城有千里之遥。
所以老夫决定,由老夫和李沆率先回京,尽快推举出新帝,主持大局。
在此之前,老夫希望诸位对陛下驾崩的事情守口如瓶,避免产生混乱。”
赵普站起身,对曹彬拱手道:“边陲战事,就有劳曹枢密操劳。凡我大宋的兵马,尽数托付给曹枢密。希望曹枢密守住国门,不让辽人南侵一步。
待到曹枢密回京之日,老夫必定率领新帝和百官恭迎。
而且老夫可以在诸位见证下承诺,等到曹枢密归京之日,在朝廷上的座次,必定不在老夫之下。”
赵普一席话,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他掌文,曹彬掌武。
甚至为了让曹彬安心在边陲对付辽人,赵普还给出了许诺。
一旦新帝登基,你曹彬也是从龙之臣,其地位绝不会低于他。
然而,曹彬闻言,苦着脸,无奈道:“赵相公高看了老夫了,如今辽国数十万大军陈兵铜台关,打到瓦桥关,侵入真定、河间两府,也只是时间问题。
老夫纵然有通天之能,也无力回天。
即便是把西北所有的厢军调集在一起,也很难抵挡得住辽国的数十万精骑。”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要眼看着大宋江山毁于一旦,眼看着大宋百姓陷入无边的烽火当中?”
赵普紧握着拳头,失声叫道。
众人再一次低下头。
屋内鸦雀无声。
曹彬看了众人一眼,低声道:“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众人目光希冀的看向曹彬。
曹彬干巴巴道:“眼下能抵挡得住辽军的,唯有西北的折杨两家的兵马。据老夫所知,杨延嗣的兵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只要杨延嗣的兵马一道,就能拖住辽人的脚步。若是再加上西北折家的兵马驰援,定能守卫住我大宋的国门。”
“那还等什么,快给折御勋去一道行文,令他率众前来驰援。”
有人急吼吼的说道。
曹彬无奈的摇头道:“不行啊!陛下活着的时候费尽心力才能压他们一头,陛下一死,折杨两家就挣脱了最后的枷锁。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他们不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逐鹿中原,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