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离开石守的房间后,方云杰拦住了钱玉仙。
“玉仙,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钱玉仙愣了一下,而站在旁边的于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虽然心有不甘,但方云杰很明显是想和钱玉仙单独说话,于冕只能无奈的说道:“那我先去休息了。”
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于冕的嘴角抽了抽,眼神更是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自从知道他们两人曾经在一张床上睡过后,于冕一见到方云杰,心中就不由自主的窜出一股无名火。
误会,这也许只是误会。
从下午到现在,于冕心情极度烦躁,他一直都用误会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
于冕也很想找钱玉仙问个清楚明白,但是每次起身准备去找钱玉仙时,都会犹豫不决。刚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趁着送钱玉仙回房的时候,找机会问清楚,但没想到方云杰却半路杀了出来,于冕此时剁了方云杰的心都有了。
方云杰看着于冕离开,一直到于冕彻底消失在院子后,才望向钱玉仙。
“有什么事,说吧。”方云杰的表情很凝重,而且还特地把于冕支开,弄得钱玉仙也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
方云杰深深的看了钱玉仙一眼,很严肃的问道:“我的来历,你有没有和于公子说过?”
当初那些追踪到安阳镇的东厂杀手已经全部死了,如今知道方云杰来自安阳镇的人只有钱玉仙一人。
“还没有。”钱玉仙摇了摇头。
并不是钱玉仙有意想隐瞒,只是从半路遇到于冕开始,一直到现在,钱玉仙只有一次机会和于冕单独说话,而且中途还被郭登打断了。她就是想说,也没有机会。
钱玉仙的话让方云杰松了一口气,他赶紧说道:“能不能帮我保密,事情牵扯到东厂,我不想连累家人。”
方云杰这次离家出走,只是想拜师学艺,将来好闯荡江湖。可谁想到阴差阳错,陷入两个皇帝的斗争之中,并且非常不幸的站在了太上皇朱祁镇这边。
钱玉仙是钱皇后的妹妹,是皇亲国戚,又有于冕这个兵部尚书的儿子力保,新皇帝可能会有所顾忌。但方云杰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新皇帝若是知道他也牵扯在其中,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方家满门。
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闯的祸,自己承担后果。方老爷子和二叔方勇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因此赔上性命,那方云杰真是死不瞑目。
钱玉仙愣了一下,她很快就明白了方云杰的意思。
“放心,于大哥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出卖你的。”
方云杰对于冕可没有半点信心,他冷冷的说道:“既然不会出卖我,那也就没有必要知道,对吧。”
从见到于冕的那一刻起,方云杰心中就对于冕有一种某名的敌意。而且白天在花园内,方云杰很清楚的看到,于冕在得知方云杰和钱玉仙曾经在一张床上睡过后,脸上流露出那狰狞的表情。要方云杰相信于冕,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平心而论,如果换做是方云杰自己,知道有别的男人和自己的女人不清不楚,方云杰肯定会找机会报复的。
看到方云杰质疑自己心上人的人品,钱玉仙不禁皱了皱眉头。然而就在钱玉仙想要反驳的时候,她看到方云杰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求。
遇到方云杰那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向钱玉仙示弱。想起一路上,方云杰多次舍命相救,钱玉仙心中一软。
虽然钱玉仙依然对于冕信心十足,但考虑到方云杰想要保护家人的心情,她长叹一声,一脸严肃的说道:“好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行了吧。”
“多谢!”看到钱玉仙答应了,方云杰脸上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虽然和钱玉仙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方云杰很清楚,钱玉仙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也是性情中人,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太上皇了。她既然答应了不说,那一定就不会说,这一点,方云杰还是有点信心的。
“你入武当的事情,我已经和于大哥说过了,他答应帮忙。等战事结束后,就会禀明师父,要他收你为徒。”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愧,钱玉仙把白天和于冕商量的结果告诉了方云杰。
听到这话,方云杰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淡淡的说道:“那我岂不是要叫他师兄了。”
钱玉仙见方云杰毫无感激之意,甚至还有一丝讥讽,她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那当然了。”
方云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能进去再说吧。我们两个已经算是朝廷钦犯,东厂到处在搜寻我们的下落。于公子肯看在你的面子上包庇我,但他师父未必会。我如果拜入武当门下,日后若是被东厂发现,那武当派就是窝藏朝廷钦犯。我不觉得武当掌门会冒这样的风险收我为徒,除非于公子肯隐瞒我的身份,你觉得他会吗?”
钱玉仙愣了一下,哑口无言。
是啊!方云杰和武当非亲非故,武当派真的没有必要冒着窝藏钦犯的危险,收方云杰为徒。至于让于冕说谎,那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看到钱玉仙无言以对,方云杰并没有继续相逼,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在这一瞬间,钱玉仙心中突然一痛,愧疚像潮水一样从心底涌了出来。
方云杰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安阳镇,是自己突然出现搅乱了方云杰平静的生活,让他卷入这个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