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
朱祁镇九岁登基,石守就像影子一样跟在身旁。
这十几年来,石守竭尽全力保护朱祁镇的安全,不是要升官发财。
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对于一个决心把童子功练到死的孤儿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石守这么尽心尽力,只是为了完成自己对师兄的承诺。
如今朱祁镇变成了太上皇,新皇帝也不可能重新再次任用,那么石守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只要等打退了瓦刺大军,保住大明江山后,他就可以安心回少林寺了。
方云杰,钱玉仙还有于冕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们一方面敬重石守的为人,另一方面也为朝廷失去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军感到惋惜。
在为石守感叹过后,钱玉仙将目光转移到了方云杰身上,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这次回京,钱玉仙为了让新皇上安心,必须足不出户,和外界断绝来往,长时间保持低调。而方云杰的身份还不能曝光,估计在未来几年也要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今日一别,或许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回想起这一路上方云杰对自己的帮助,还有自己恩将仇报把诛魂剑法传授给方云杰的事,钱玉仙心中充满了愧疚。而最重要的是,方云杰曾经假冒东厂钦差,武当派根本就不可能收他为弟子,钱玉仙连弥补自己错误的机会都没有。
“云杰,对不起,我……”
钱玉仙的话还没有说完,方云杰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不要自责。当初是我不懂江湖规矩,死缠烂打逼你教我武功,你才会把诛魂剑法传授给我。是我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再说了,我若没有学过诛魂剑法,也没办法逃过东厂的追杀。总的来说,你也算歪打正着,救了我一命。”
钱玉仙传授诛魂剑法是不妥,但方云杰本身也是有责任的。当初他学武心切,软硬兼施,最后甚至有点不择手段,钱玉仙也的确是在烦不胜烦的情况下,才会传授诛魂剑法的。
而且在传授诛魂剑法的时候,钱玉仙虽然没有说心魔的事情,但也警告过方云杰。是方云杰自己坚持要学,钱玉仙才教的。
更何况,后来阴差阳错之下,诛魂剑法反而救了两人的命,也算是歪打正着。
当然了,若说方云杰心如之水毫无恨意,那也不可能。
只不过离别在即,看着曾经心动的女人一脸愧疚的向自己道歉,方云杰心中也有些不忍,所以才表现的大度一些。
钱玉仙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她当然知道方云杰是在安慰自己。
“是我连累了你才对。你轻功那么好,若丢下我,一心想逃,那些东厂杀手也不可能追上你。”
方云杰的轻功,钱玉仙早就见识过。那天他们被东厂的杀手围住,若不是自己身负重伤,武功尽失,方云杰也是为了救自己才施展诛魂剑法。
至于后来,方云杰为了帮自己营救朱祁镇,更是出生入死,弄得现在一身麻烦,还要东躲西藏。
诛魂剑法让方云杰今后在武道上凭空多了一个心魔,冒充东厂钦差又让方云杰成了朝廷钦犯,若是说钱玉仙毁了方云杰一生,那也不为过。
只是现在钱玉仙自身难保,就是想做一些补偿也有心无力。
也许是为了让钱玉仙少一些内疚自责,方云杰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放心好了,我不会被心魔打倒的。你等着,过不了几年,你就会在江湖上听到我的传说了。”
心魔的事的确有些头疼,不过方云杰生性豁达,他坚信只要自己以后加倍努力,一定可以克服所谓的心魔的。
方云杰的开朗乐观让钱玉仙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天资那么好,一定能够做到的。”
“承你吉言。”
“我走了,保重。”
“你也要保重。”
“嗯。”
方云杰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可是在他内心深处却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忧伤。他很清楚,今日一别,此生未必会有机会见到钱玉仙。自己那一丝情愫,恐怕要永远埋藏在心底了。
“咳,咳……”
就在钱玉仙转身,准备骑马离开的时候,石守突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咳嗽根本停不下来,石守用另一只手捂住嘴,想要强压下去,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到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石大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于冕冲到石守身边,抓起他的手,把手指放在脉搏上。
脉象虚弱,真气紊乱,残留在体内的那股阴邪的真气已经渗入心脉之中。
于冕顿时脸色大变。
“糟了,内息紊乱,伤势复发了。”
喜宁留在石守身体内的那一股阴邪的真气并没有化解,只是暂时压制住而已。
这几日,石守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但他其实一直在忍受着阴寒之苦,今日终于撑不住了。
“那怎么办?”方云杰急了。
现在石守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一样,气息更是微弱,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虽然和石守只相处了几天,但方云杰真的已经把石守当大哥一样看待。
一想起,那个憨厚耿直的石守很可能死在自己面前,方云杰真的心如刀割。
于冕看了钱玉仙一眼,急切的说道:“玉仙,我们先赶回京城给石将军治伤,你半日后绕道由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