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锦随意教训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一招,就是为了让他们直截了当地把王牌打出,好少耽误工夫。
果然两人一见势头不对,忙高声叫着“大福”。
而方中锦也敏锐地感觉到了周围气息突变,他连忙将全副精神都放在无风自动的珠帘上。
看来这一张王牌武功却是了得,说不定竟然是一个达到内力外放的高手!
过了片刻,珠帘后果然走出一人。
他甫一出场,那对少年兄妹立刻气焰更长。
而方中锦已是将落雷重剑握在手中,时时防范着来人暴起。
只见这人面孔看着大约四五十岁年纪,但是头发已经全然灰白。
他也不束发,灰白的头发与浓须一道随意披散着。
身上穿一件破旧的灰色布衫,人看着有些颓唐,眼神藏在灰白色的浓眉下,时明时灭。
他身材高大,但是显得有些消瘦佝偻。灰布衫像是一条大布罩子一般空荡荡地罩着他的身体。
要不是此人身上传来不可忽视的慑人气势,光看外貌倒像是个破落户似的。
这个“大福”不知是不是身上有疾,人未说话先是一阵咳嗽。
他也不回头看那对少年兄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方中锦,口中却问道:“要杀的是他吗?”
少女得意地说道:“就是他!”她虽然高昂着头笑看向方中锦,但是一双吊梢眼中闪过狠戾。
大福打量了方中锦两眼,又是一阵咳嗽道:“这人武功不弱。你们两个为何要反复得罪高手!”
方中锦有些闹不懂大幅的身份。从这对少年少女的说话神情来看,完全是把大福当做低下仆役对待。
但是这大福显然武功更在自己之上,或许只有伏魔老人能与他一较高下。
而他也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做少年人的仆役,对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未带着下位者的卑谦,反而还透出了教训的意思。
少年听了这训斥一般的话语,不快的皱眉道:“少废话。这家伙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怨不得谁。你难道自问没本事结果了他?”
大福知道这少年是在用激将法。
他一声冷笑,紧接着又咳嗽了几声。
大福已经一把年纪,出生入死不知凡几,人心险恶也是见惯了的。这少年的一点心计在他眼里幼稚可笑。
只听大福又说道:“帮你们料理一个高手简单。不过到时候高手身后的势力找上门来,那就要你们自己解决了。”
少年少女听了这话同时一愣,像是从未考虑过这问题一般。
但是少女很快反应过来,怒道:“打不过穷找借口么?我们是什么人?难道还会怕什么势力不势力的?”
少年也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冷笑道:“你管的太也宽了。真把自己当做什么东西!”
这两人对着一个看似内力外放的高手如此出言不逊,放在别人眼中都是自寻死路。
但是那位名唤大福的高手却并不生气。
他忽然对着方中锦说一句:“得罪了!”便是一个起手式,显然是武林中长辈对晚辈让半招的意思。
方中锦不敢怠慢,忙道一声:“不敢。”也是中规中矩使出一招探虚掌。
这一招是武当起手式,包含了对前辈谦逊敬意。还是当年在山洞中由真阳子所授。
那大福一见这招式,双眼一亮。他认得此招是武当基础拳法之一,心说:“这年轻人还真的是武当一脉。只是倒没听说过武当还有这样一位厉害后生。”
他不经意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两兄妹,见他们脸上并无什么异色,显然没认出对手的武功路数。
大福心道:反正一样是要拿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那对兄妹没有看出方中锦也是武当一脉,大福便不打算在此刻就叫破。实在是因为连大福自己都觉得这对兄妹多事到讨厌的地步。
大福心思既定,便是对着方中锦的方位虚推两掌。
说是虚推,但是掌上浑厚罡猛的内力却不是假的。
小小斗室之中顿时变得气流激荡,屋中一些轻质摆设经受不起气劲冲刷,立时“哐嘡”“哐嘡”的跳跃起来。
那对少年兄妹早有准备,此刻别在墙角里观战。只是大福的内力太强横,逼得两人气息不畅,脸色都有些发白。
而两外两个假道士则早就面无人色。玄衣道人已经到躲到门外去,只是没有主人命令不敢离开罢了。
假臧玉山已经缩在茶几下面,生怕被误伤而死。
方中锦心知对手厉害,他不敢再用掌法,连忙抽出落雷重剑,剑上青芒一绽,便冲向气流中心之处冲将过去。
大福眉毛一挑,没想到在自己掌风压制之下,还有人能行动的如此迅捷。
更别说落雷重剑如此沉重之下更兼锋锐难当。
大福赞了一声:“好!”
他动作并不如何快,双掌如拖动着两团湿云一般浑厚缓慢。
只是这掌风竟然搅动着落雷重剑的准头,让方中锦直刺而来的剑身贴着大福身边擦过。
方中锦曾一边忍受着慑神诀的痛楚,一边与仇松鹤在众目睽睽中决斗。
即使那时,他控剑的手都能把持着不失一丝准头。
但如今是大福掌上卷出的气劲实在太霸道,即使是方中锦这样的ròu_tǐ巅峰的高手也是无法轻易抗衡。
他此刻心中已经明白,一来自己在突破境界之前始终不可能是内力外放者的对手。
二来这个叫大福的虽然是少年男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