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难道还想覆这南国江山,既然气数已尽又何必苟延残喘。”南木宸对着宗芜皇后开口,神情语气似乎终于刻下一丝深痕,没有一丝客气。
“我知道你顾及齐王府,所以没有舍得杀了玉书,只要今日我……”
“你觉得南郁北在关键之时会不会大义灭亲。”南木宸突然开口盯着宗芜皇后细问,见宗芜皇后眼光思疑,又道,“世上早无玉书之人,是母后多想了。”。
宗芜皇后早已退去神彩端容的面目上添上一抹阴狠,目光似看仇人般的看着南木宸。
南木宸同样看着宗芜,看着他的亲生母后,他们的确是母子,他的眉眼都极像她,可是,这世间谁的母亲有她般心狠,三岁时可让他发凉冤枉妃嫔,五岁时可以为得父皇重视,给自己喂致顶毒药,八岁时可以趁人不备,将他踢下冬天最冷的清湖,再然后,在他平番王之乱时,给他后背点火,唆使兄弟争相与他作对……林林种种,他愿意忍,可他唯一不忍的,是她毒死了父皇,一点点,慢慢的,用最残忍的手段。
南木宸心间微微疼痛,为什么,你既然爱的是别人,又何必要争宠,若是不喜欢我这个儿子,这个太子之位让给玉书又何妨,可是你步步计划,阴狠之心如此不加掩饰的让他知道,他这个做儿子的又该是何等心情。
宗子舒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南木宸,他不愿意与自己说话,一句都不愿,他的眼底慢慢都是厌恶,那日在淑仪殿他处置她时,她还在他眼底看到一丝纠结的复杂,而如今,只有冰冷的厌恶。
“先皇之后宗芜预以谋返,妄颠覆南国江山,心思之毒,无语覆加,朕身为一国之君,受这南国万民景仰,定然决不姑息,宗子舒自甘堕落,与其谋逆之伍,又上这登龙台,算计于朕,今日,杀无赦。”最后三个字落字沉而音扩,所有人听得清楚明了。
此时,转眼从另一边过来的三皇子遥望高台,面色一松。
冷言诺与慕容晟睿还有楚浴染直接退至一边,别人内部之事,他们自然不用插手,只是,冷言诺心却为方才那一记痛意有些吃惊,她自己的身体当然知道,绝对没有中毒,可是她对南木宸也确实无心,为何方才在爆炸声响,烟尘暴起之时心中那一刹的痛意竟那般真实而切身如骨,那种感觉,太过奇怪,更让她费解,难道一个天机之言还能将人的灵魂拉扯在一起,太可笑了吧。
“南木宸今日是做了决定让宗芜皇后与宗子舒插翅难飞。”慕容晟睿在冷言诺耳边轻轻咬着耳朵。
冷言诺闻言,看了眼高台,又看着慕容晟睿,“看来他早料到今日之事,做好了准备。”
“哈哈哈哈哈…。”宗芜皇后突然仰天长笑,然后目光扫了眼下高台之下的层层包围,笑得张狂而自傲。
群臣齐皱眉,曾经以为皇后虽有野心,便是行事也不偏颇,没曾想今日竟变得如此…。
“父亲,发生何事了。”此时,原本一直待在别处宫殿的南宫玉儿走了来,在见到高台之上的宗芜皇后与宗子舒时还是惊诧一瞬,她因为是未嫁之女,自然不会出席新皇登基这般场合,可是方才闻听这边爆炸声,便急急的赶了来,所幸,高台之上,她眼中的帝王之华安然无恙。
“你怎么来了,乖乖待在我身边,或是哥哥们身后,不要闯祸,今日三国同在,三皇子与霍云都亦在此,自然不会出事。”南宫王爷看着南宫玉儿,虽然面色严肃,还是多少能从语气里听出对着小女儿的宠溺。
荣清音却在人群中看了眼南宫玉儿,然后偏开眼。
冷言诺离南宫王爷不远,将南宫王爷的话听得清楚,心中思疑,南木宸似乎将所有力量都集中此处,那……
南国天牢里,六皇子一直低着头,并没有抬起。
宛香沉思许久,身形又是一闪,直接在正巡视而过的兵将身上一拍,那兵将愕然回头大喊,“有人闯入。”话一落,周身气息开启,可是呼声引来一大堆人,却见身后无声无息,无任何身影。
而天牢之顶,一个背光之处,袖渊正对着天空看向皇宫方向,而后眸光收起落在天牢最高处,语声自唇间轻出,“丫头,为师只能帮你到此了,只要你安然回到天慕,一切就都好。”
语声轻若无语,似仙界之神在空中对云祈彩。
登龙台之上,宗芜皇后大笑之声终于停止,她眸光下移,看向高台之下,一直于万事不放于心,清冷寡淡的宫烈,语声笃定而自信,“二皇子,你当真是要眼睁睁看着我死么。”
“轰。”一语惊四座,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宫烈,却见宫烈就那般站在那里,一袭青色简纹锦袍,浑身清冷幽冷仿若对外界无知无畏,对于众人的目光也不予以回应。
“二皇子,不知这…。”荣亲王爷收到荣亲音的眼神,终是上前恭敬开口,只是话没落,便见宫烈望向高台,“一直听说南国宗芜皇后何等聪明,本宫只是代表烈国前来祝贺南皇新帝登基,倒没想还能遇见此般事情,既然如此,还请宗芜皇后说出一个本宫不让你死的理由。”言语间,语声平静的就像站在悬崖边欣赏月景。
众人见宫烈这般坦然,皆又看向高台之上的宗芜皇后。
宗芜皇后冷声一笑,“就凭我身边的宗子舒,我想二皇子也该保我命安。”
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