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璞与舒安歌一道小心翼翼的将帝华扶入木桶中,桶中放有椅子,他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靠在木桶壁上。
整个过程中,舒安歌目不斜视,没有刻意窥看帝华身材。
待为他调整好坐席之后,舒安歌先为他按摩,放松其身上肌肉,然后为他进行针灸。
赵璞负责在旁边打下手,霍王的每一点变化,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药浴进了近一个时辰,舒安歌和赵璞不断的往木桶中加热水,即时将凉掉的水倒出去。
忙完之后,舒安歌和赵璞一起又将帝华从木桶中扶了出来。
也许是被热蒸汽熏的太久的缘故,帝华脸上易容明显模糊了一些,导致脸上肤色变得不均匀。
赵璞十分尴尬,心嘭嘭直跳,不知若是舒安歌问起该如何遮掩。
对方不辞辛苦的为自家主人进行医治,他却连真实身份都不敢告知,为霍王易容还露出马脚。
舒安歌感受到赵璞的不安,刻意没去关注帝华面部易容,她帮忙将帝华抬头床上之后,叮嘱了赵璞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经了此事后,赵璞与同伴商议,若是霍王在药浴过程中,易容失败身份泄露该怎么办。
讨论之后,他们决定,若是霍王真容暴露,就和舒安歌直言霍王身份,让她代为保密。
连日相处中,赵璞非常钦佩舒安歌的人品,她心地善良嫉恶如仇。赵璞相信,即使他她知道霍王身份,也不会向奸臣告密。
一连十天过去了,舒安歌每天都会根据霍王的情况,调整药浴的方子,终于见到了成效。
在两天前,霍王已经开始对周围人的谈话有反应了,这让赵璞欣喜若狂,希望如此真切,他热切盼望着霍王能早日醒来。
这一日,舒安歌为霍王针灸完之后,正在拔针,赵璞突然瞪大了眼睛,激动的语无伦次道:“大——大人,您醒了?您真的醒了么!”
舒安歌将金针一一拔去,往前跨了一步,正对上帝华深邃乌黑的眼眸。
他终于醒了。
舒安歌如释负重,欣喜的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第一反应是冲他笑了笑。
帝华目光从赵璞身上移开,盯着舒安歌困惑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在下玉荷班班主白瑾竹。”
舒安歌淡淡应了一句,赵璞激动的代她回了一句:“大人,白班主是您的救命恩人,多亏了她,您才能再次醒来。”
帝华一脸疑惑的望向赵璞,蹙着眉头问到:“你是谁,我又是谁?”
一句话让赵璞心中拔凉拔凉的,好像掉到了冰窟窿中一样。
他欲哭无泪的朝帝华行了一礼,不信邪的解释道:“大人,我是赵璞啊,您忘记我了么?”
帝华盯着赵璞看了一会儿,最后坦率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你叫赵璞?”
他看了赵璞一眼,又看向舒安歌:“你叫白瑾竹。”
失忆的人,大多数会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清楚当前环境而惶恐不安。
但帝华神情淡定,除了疑惑之外,并没有惊惧忧虑之色。
“是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舒安歌将金针收好之后,拿起手帕为帝华擦额头汗珠,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你是女子。”
在握住她脉搏之后,帝华语气肯定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木桶着冒着热气,他的身子被白雾挡住,肩膀上的疤痕若隐若现。
赵璞没想到自家主子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之后不但失忆了,还语出惊人。
世上有几个男儿愿意被认作女子,他怀疑霍王大病初愈看花了眼,才误认舒安歌是女子。
他眼又不瞎,若白瑾竹是女子,他与她相处了近半个月,怎么会看不出来。
舒安歌将手腕从帝华手中抽了出来,看了赵璞一眼后,意有所指的说了句:“走南闯北,女扮男装更方便一些,我想赵兄应该能体谅。”
打量了一眼,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到:“白班主是女子?”
他总觉得这事儿十分玄妙,他跟舒安歌相处了这么久,都不知她是女子,霍王刚睁开眼睛就现了这一点。
“行医救人,是男是女又何妨。”
舒安歌一句话,令赵璞露出惭愧之色,他急忙道歉到:“白班主误会了,赵某只是为自己眼拙惊讶。您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救醒了我家主人,赵某不胜感激。”
两人正在客套,帝华突然从水中站起,琥珀色的水珠从他修长的肩颈中流了下去。
“热。”
他说了一个热字,舒安歌递给他一块手巾,让他擦拭汗水,帝华很自然的接了过去。
由于长期卧床,又泡了近十天药浴,帝华肤色变得白皙了一些。
赵璞看着两人互动,一想到白班主竟然是个女子,他就忍不住将两人往一处牵。
男未婚,女未嫁,虽然白班主身份低微了些,但她对霍王有救命之恩。
说起来,白班主一个女子,为了救人能与赵璞一起,将霍王的1uo体搬来搬去,也是不容易。
大周不像前朝那样,封建礼教森严,女子和陌生男子说都会被视为yin奔浪行。
尽管男女之间可以自由交往,但无论是女子看到男子1uo体,还是男子看到女子1uo体,都会被要求负责的。
“可以出木桶了,你自己能走出来么?”
虽然帝华已经醒了,有了自主意识,但舒安歌不确定他行动是否方便。
“可以。”
帝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