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

新进门的夫人,对嗣王还是有些影响力,可惜爷不自知罢了。

晚间,冬儿打发主院的下人下去,独自进了里间,看见那张四脚衣柜敞着,窗边落下一袭身影,秀将第一天来嗣王府单独收起来的匣子搬出来了,将卷轴等物拿出来,正捧在手里,用丝绸一边蘸水,一边一件件地擦拭里面的东西,脸颊微垂,每个动作都仔细无比。

冬儿看着秀专注的模样,就跟没出嫁前,还在将军府时一样,脚步缓下来,轻叹一声:“和离书都写了,还要这些干嘛呢,丢了算了。”

沈子菱被她惊动,侧脸过去:“越来越没规矩了,进来都不知道出个声。”说罢,将手里的东西收进匣子,抱回了柜子,上锁的一霎,背影顿住。

冬儿听见她声音飘来:“……刚听外头婆子说,荷馨苑几道缺损差不多修好了,我是想整理一下再搬过去。这么大一堆东西,就算丢,也得找个地方吧,慌个什么,等京里来回音了,回去的路上,再丢也不迟。”

哪是没地方好丢?只怕还是舍不得吧。这匣子,到底承载了秀作闺女时的梦想和热情。

“秀……”冬儿到底有些不忍,“不如算了吧,奴婢知道,这样可能会没面子……这样吧,就叫奴婢去求求姑爷,将信兵追回来,奴婢听宋管事的意思,姑爷之前也是因为太生气了,其实还是很后悔的……”

“说的什么话。”沈子菱声音一脆,顿了一顿,又坚决起来:“他会后悔?他求之不得才是。要是真想留我,还用旁人跑去劝?”

冬儿说不出话了。

能嫁给自幼崇敬的偶像,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秀倒是做到了,只是没料现实和梦想有些距离。

若一辈子都遇不到沂嗣王,兴许秀心里还会留个美好的念想吧。

冬儿知道,若沂嗣王不是秀少时仰慕敬爱的楷模男子,也许秀就这么得过且过算了,正因为秀对沂嗣王抱了太大的期望和幻想,如今才失望越大。

“信函送出去了吧。”声音淡淡,打断冬儿的遐思。

“早上就送出去了。”

“嗯。”沈子菱转过身时,神色已恢复如初,只小声问:“他还在书房那边?今天歇在书房吗?”

冬儿撇撇嘴,嘀咕:“姑爷那边早上差人来打探您这边的情况,您又打听他的情况……有什么不能当着面好好说么?非得传来传去。累不累啊。”

沈子菱正色:“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差个下人去书房那边说一声,就说叫他过来主院睡,荷馨苑也差不多修好了,我今晚上就搬过去。”

冬儿出去后,宋管事在外面正等着,颈子都伸长了,一看冬儿出来,忙上前悄声:“怎么,夫人这边怎样?”

“怎样?”冬儿苦笑,“开弓没有回头箭,两人就算后悔了,这回也不好下台了。只能看京里的贵人能不能着人劝和罢!”

宋管事扼腕。

尤氏忤逆主母事件的当日,沈子菱带着人和陪嫁的一些携身物事搬去了荷馨苑。

书房里,沂嗣王听她派人来传报可以搬去主院歇息,没说话,夹在指间的案卷却皱了一皱,末了,才寡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转告夫人,劳心了。

荷馨苑,帮忙搬迁的下人们散去,入了夜。

沈子菱摸摸廊庑的一扇窗,稍一用劲,窗架子抖了两抖,掉下几片碎屑,沉默片刻,开口:“这能住?”

“就是说要您别那么急着搬过来吧,总得叫王府匠人们先查勘几天,看还有没有缺漏处,秀偏生这么急。”冬儿拔腿要走,“奴婢跟宋管事说一声,找几个匠人过来加固一下,再查看一下还有没到位的。”

“算了,无所谓,窗户而已。”沈子菱喊住她,“过都过来了,难道又搬回去吗。”说罢,身子一转,逛起新环境。

虽没男主人起居的主院宽阔奢华,却也不遑多让,典雅别致,样样具备,毕竟是一府主母的居所,院子靠近西北处,离原先住的正北处主院隔着几个月洞门和数条回廊,来回也不算太远,一盏茶的功夫。

鼻腔下有异样的味道飘过来,微甘略酸,嗅着怡人又提神,沈子菱循着味望过去。

左手边的粉墙外有修剪得很齐整的绿枝桠探墙而过,枝头缀着青色莓果儿,被浅红色裹着,宛如娇羞的忻娘。

有几处长得丰盛,压得枝头摇摇欲坠,垂垂晃晃,一摇一摆,在初升的月色下,别有一番南方情调,跟这地势广博,天地苍茫的江北之地,有些格格不入。

沈子菱心情一下子亮起来,脸上浮出兴奋的潮红,迈开小腿跑到粉墙边,抬头:“呀,江北居然还有梅子树。”

梅子树多半长在南方,邺京家家户户的庭院也栽种不少,没想在国境最上面的江北也有。

冬儿见秀难得露出笑靥,心情也舒服多了,瞟了一眼站在廊下的几个家生婆子。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妈会意,笑着解释:“溧阳王妃是南方人,嫁给溧阳王后思乡,在京城的溧阳王府亲手种了不少。嗣王迁府到江北后,将王妃的那些梅子树也移栽了过来,喏,荷馨苑旁边的厢房里,也全都是放着王爷王妃的遗物。”

原来荷馨苑旁边的院子,是置放溧阳王夫妇生前东西的地方。

沈子菱踮脚望了望,墙壁那边,屋檐精美无半似破损,门窗裎亮,一看就是日日擦拭,梁柱完全没有侵蚀的痕迹,仿似还有活人住在里面一样。

沂嗣王是个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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