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云州也还远在天边。
途径一处树林,好在天气干燥,虽然吹着冷风,但树林中干柴很多,方便燃火烧饭。
瞧着前面还有一条小溪,段梓锦便出声吩咐道:“且停下休息一会儿,烧些柴火取暖,烧火做饭吃了再启程!”
为了路上不被饿着,段母自然也是准备了米粮和大锅的,方便在路上煮饭吃。
至于菜嘛,也就一些豆子干菜之类的,要吃时全都放在一锅煮了,一人盛上一碗,还吃得很香。
偶尔,段母还会从马车里扒拉出一块腊肉来,让人切了放进锅里与饭一起煮了吃。
但若说新鲜的菜色和肉品,谁都没再吃上一口。
虽说此等环境算是恶劣了,但谁都没被饿着。
特别是邓玉娴苏洛云两妯娌和三位奶娘,吃得便是最好的。
按照段母的话来说便是,吃得好了才容易下奶,喂养孩子马虎不得。
男人们都下了马车准备烧火驾锅做饭,几个女人却窝在马车里给孩子喂奶,顺便聊聊家常,说说体己话。
“四弟妹,离云州越来越近了,你心底可还忐忑?”苏洛云垂眸望望自己的儿子,见儿子乖乖的在和喝奶。
她便抬眸斜睨着邓玉娴,笑着问道:“前些时日都没见你脸上有啥喜意的,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不想见到老四了。”
“二嫂说笑了。”邓玉娴刚刚将芫儿喂饱,闻言,她抬眸望向笑得一脸揶揄的苏洛云,眸光微顿的启唇道:“不是我不想见相关。而是,我还没想好,他见到这三个孩子时会是何等表情,亦或是……我跟孩子会不会打搅到他。”
“瞧你这说的什么鬼话?”苏洛云闻言,对着邓玉娴翻了个白眼。
恨铁不成钢的出声道:“你咋这般没出息,老四宠你都得宠上天去了,此时说不动早已彻夜难眠,就等着你送上门去呢!你咋还觉得自己和孩子会打搅到他?”
“我……”邓玉娴摇摇头,她心底微涩,声音低缓的说:“我只是怕我们母子,会拖了他的后腿,让他作事都得瞻前顾后,时时都要考虑到我们母子的安危,束缚了手脚。”
“此言差矣。”
苏洛云冷嗤了一声,眯眼望着邓玉娴说:“若是你男人足够强大,这些事情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只要你好生待在他的身边,对他来说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
邓玉娴身子一愣,仔细想想苏洛云的话,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但只是一瞬,她便眯眼一脸探究的望向了苏洛云,笑呵呵的出声询问道:“二嫂,你何时说话这般有见地了?可真是不得了啊!”
“……”苏洛云被邓玉娴瞧得一脸心虚,半晌之后才硬着脖子说:“此话……此话是我相公说的不行吗?你那是什么眼神呐你,难道在你眼中你二嫂就不能说出一些精辟之言吗?”
“还真不能!”邓玉娴幽幽一笑,挑眉望着苏洛云,勾唇道:“方才二嫂所言不正是二哥说与你听的吗?”
说着,邓玉娴将芫儿的松了些的小被子又裹紧了一些,这才不咸不淡的出声道:“看来,二哥和二嫂之间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可喜可贺!”
“那是自然!”苏洛云扬眉一笑,脸色微红的出声道:“四弟妹,你又打趣我!”
“……”
瞧着苏洛云双颊微红,眉目含春的模样,邓玉娴低笑了一声,不语。
行走了十日有余,邓玉娴一直都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悲是喜。
对于段梓霄,她是极其想念的,她都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她就能飞到段梓霄的身边去。
但她又必须考虑着很多因素,一边恨不得与段梓霄每日都黏在一起,一边又害怕自己会成为段梓霄的累赘。
还有……
南安王府,她的亲生母亲。
若是日后在云州遇上了,那女人可还认得出她?
她又该如何去面对?
装聋作哑吗?
邓玉娴心底很是纠结,即便早已决定不再有干系,但毕竟血脉至亲。
若她去了云州,当真能忍住不去望那个女人一眼吗?
深吸了一口气,邓玉娴微阖着眼帘,胡思乱想着。
这时,段母的声音从门帘处响起:“老四家的,老二家的,且将孩子放下吧!饭菜做好了,我一会儿将饭菜给你们端过来,你们也别下马车了,省得惹上一身寒气冻着孩子。”
邓玉娴慢悠悠的睁开了眼,闻言出声道:“如此,便多谢娘了。”
“跟娘还客气啥?”段母笑眯眯的摆手,又道:“老四家的,王氏和张氏将将给另外两个小的喂奶了,他们也吃得极好,你莫要担忧,等今夜去到前面镇上落脚之后,你便也能一起陪陪几个小的了。”
“嗯,我知晓了。”邓玉娴点头,脸上浮出了笑意。
因着马车车厢狭小,不方便一起坐太多人,便只得由邓玉娴带着最为娇弱的芫儿与苏洛云母子坐一辆马车。
而其余三个奶娘和段母便一同坐在稍微大一些的马车里。
索性,几个孩子都是乖巧的,一路上也没被冻着饿着。
饭后,继续启程,直到夜幕降临之前,一行人才将将赶到一个小镇上。
镇上虽小,却也有两家客栈。
因着段梓锦选走的路较为偏僻,故而镇上来人也少,客栈里房间空闲的还很多。
连呈速度极快的将房间订好了,客栈掌柜也是一个热心肠的,见邓玉娴一行人有妇女和孩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