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稚嫩的童音,响亮又清脆。

景云听到那声哥哥的一霎,小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这小蠢胖子,是怎么认出他的?

他明明都“改头换面”了……

这种情况下被认出来简直不要太尴尬。

景云小脸一囧,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可他怎么跑得过小胖子呢?

往东跑。

“哥哥!”

往西跑。

“哥哥!”

往南跑。

“哥哥!”

往北……

“哥哥我饿啦!等吃了饭再陪你跑嘛!”

望舒说着,一把将自家哥哥举了起来,哒哒哒哒地跑回自家马车了。

其实她想过让哥哥自己走的,但哥哥实在太慢了,她等不及了,好饿好饿!

乔薇从那对婆媳的毡房中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小胖子举着一个小姑娘在草原上急速奔腾的小身影,因速度实在太快,一眼看去,只剩下一个小虚影。

小虚影的上方,还举着另一道小虚影。

当乔薇的目光落在那一道小虚影身上时,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她快步跑了过去。

望舒也来到马车前了,将哥哥放了下来,小手抹着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累极了似的说道:“呼呼,好累好累呀!”

护卫们嘴角都抽了,脸不红气不喘的,咱撒谎能走点心吗……

不过你打劫回来的小姑娘是谁呀?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景云囧得脸都臊了,穿女装被熟人看见了,这、这小胖子!

乔薇怔怔地看着被女儿打劫回来的“小姑娘”,她的注意力丝毫没放在他的服饰上,只看着那张削瘦的小脸,觉得呼吸都要凝住了。

她几步迈上前,蹲下身来,将儿子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分开的这段日子,每一刻都像有火在烧着他的心,尤其在做了那样艰难的抉择后,她连在梦里都是不安的。

眼下儿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了,她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景云没动,也没出声。

乔薇却连眼泪都掉下来了,抱着他,一声声唤着他名字,原来不论自己在外多么冷厉,在他面前,始终都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小伙子刚把行李装上马车。

昨日马车泡了水,用火盆烘烤了一夜才堪堪烤干了一半,他不得已,又花了五百刀币找老夫妇买了一床褥子与一块旧羊皮。

这当然不是给他自己的,而是给那娇滴滴的“小姑娘”的,那是他的摇钱树,他可不希望他病倒。

他铺完了马车,吊儿郎当地叫道:“哎,小家伙,上车了!”

叫了两声没反应,心道那小子不是溜了吧?

做坏事心虚总担心被识破的某人赶忙跳下马车去找景云,哪知一转头,就见他被一个女人抱住了。

女人穿着汉人的服饰,一条素白束腰罗裙,一件银狐披风,颜色素净,式样简单,可质地上乘,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穿得起的料子。

她梳着一个简单的螺髻,如墨的青丝像黑珍珠一般柔亮,没有多余的发饰,只一支简简单单的玉兰簪。

她的容貌那小家伙挡住了,只看得见青丝之下,领口之上,那一截美玉一般的肌肤。

小伙子的脑门瞬间热了热。

呵斥的话堵在了喉头,呆呆地站在那里,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

他都不明白自己为毛不出声。

那女人谁呀?

莫名其妙地抱着他“妹妹”,是不是图谋不轨呀……

长得真好看呀……

乔薇这时也注意到了小伙子了,一双哭过还微微泛红的眼睛朝对方看了过来。

那眼睛是当真漂亮,像清泉盈盈流动,点滴星光都落在里头,他没念过什么书,可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起了一句自己都不知打哪儿听来的诗——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不过,不待他好生欣赏这双眼睛,就被对方的眼神从头到脚扫了个干净。

那眼神里先是闪过一分警惕,再是掠过一丝狐疑。

如果他没理解错,她仿佛在说,就是这智障拐了我家谁谁谁?

小伙子的脸唰的一下涨红了!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护卫们凶神恶煞地朝小伙子走了过来。

小伙子的太阳穴突突一跳,惊慌失措地说道:“别冲动!都是大梁人!我是好人!”

护卫们看向乔薇。

乔薇却看向了怀中的儿子:“肚子饿不饿?先上车和妹妹吃点东西,娘亲处理完事情,马上来陪你。”

景云与妹妹上了马车,确切地说是被妹妹拽上了马车。

乔薇对护卫点了点头。

护卫将小伙子“请”过来了。

小伙子还没与这么有排场的人说过话,当即有些紧张,当然也有点儿心虚,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问道:“你、你、你谁呀?”

乔薇定定地看着他道:“我姓乔,大梁京城人士,刚刚那个孩子是我儿子。”

啊,亲娘啊?

那小子不是没爹没娘了吗?

小伙子一万个没料到这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会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还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他这也太倒霉了,好不容易抓个孩子,却碰上了人家亲娘。

“谁指使你抓我儿子的?”乔薇拉长了音调问。

小伙子慌忙摆手:“没没没,夫人你误会了!没人指使我!是我……”

他话到一半,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义正言辞地把三天前在集市碰到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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