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则在心里说:那是自然的,娘,霞儿一定会拼力帮您达成所愿的。
说话间,马车到了目的地。母子三人下了马车。
农庄是有庄头打理的,母亲带着姐弟俩直接去找庄头。她抬手指向远处一个气派的大宅子说:“那便是庄头的院子,他的院子是这一片最大,最显眼的。”
下人打头在前面开路,田埂路确实不太好走,以前住在小镇上,小镇外都是广袤的农田,云霞练就了在田埂上飞奔的本领,这会儿走这样的路还算轻松自在。
可是娘和云霄就不行了,两人走得颤颤巍巍,东倒西歪的。云霞只得伸手扶住娘,牵着她慢慢往前行。云霄则拜托那下人去照顾,下人拽着云霄走了一段后,实在觉得没辙了,便把云霄背了起来。
母亲有些奇怪地看着女儿问:“霞儿怎么这么能走小土路?”
云霞嘿嘿笑,胡诌道:“娘,这便是我习武的好处,有功夫自然如履平地,等以后武功长进,说不定就飞过去了。”
“可你弟弟也在练武啊。”母亲还是觉得不可理解。
“娘,弟弟年纪小,练的武跟我又不同,自然不一样嘛。”云霞撒娇。
“哦,这样啊。”饶是狐疑,母亲还是接受了女儿的说辞,没有再问。
话题转到庄头身上,母亲便对她说庄头这人挺不错的,那天来交接时,跟他沟通很顺利,他也很尊敬自己。
云霞却觉得有些蹊跷,按说这个庄头在丁管家手下干了那么多年,理应是对丁管家胃口的。否则,他早当不成庄头了,丁管家岂会任由一个不听自己话的人来干这肥差?这个和丁管家臭味相投的庄头,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我得多留个心眼,观其言,察其行,早日看清庄头的本来面目才是。
终于挪到了庄头家,拍开门,一个瘦小的少年看到他们,应该是认识母亲的,急忙把他们迎了进去。并朝着里面大喊:“庄主,大夫人来了。”
很快,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圆滚滚的身材,把身上的直缝宽衫撑得很饱满。一张大圆脸,眯缝眼,肉鼻头,略有些豁嘴,满脸汪着油腻腻的笑。
“哎呀呀,大夫人驾到,属下失礼,未曾远迎,还望大夫人赎罪。”庄头一面说,一面吩咐庄客给他们一行人看茶,又向云霞和云霄施礼问好,倒是周到得很。
母亲坐下后,和他叙起了话,简单的讲了下今天来的目的。又问起了农庄的情况,他回答得不慌不乱,有条有理,貌似是一个尽责的庄头。
云霞在旁边暗中观察他,一时也未看出什么破绽。这到底是个无害的人,还是个“笑面虎”,看来要多方验证下才行。
又有个村妇模样的人,端了糕点来,请少爷小姐用。云霄拿起一块,刚咬一口,便苦着脸吐了出来:“好硬,一点不好吃。”里间闻声走出来一个妇人,穿着远比村妇上档次,头髻还斜插着一只金簪子,双耳坠着珍珠耳环,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精明。
庄头指着妇人介绍说这是他的内人,又对妇人说:“快来见过大夫人、大少爷和大小姐。”妇人立刻满脸堆笑,朝母亲福了福,又对着云霄和云霞施了理。
然后便骂村妇不长眼睛,给少爷小姐吃不上台面的点心。那村妇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出声,低了头,任由她骂。
“好了,不要怪她了。”母亲看不下去,出言制止。
妇人便挥手让那村妇出去,然后朝着母亲说:“大夫人,家里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吃食,皆因为今年年成不太好,庄上日子难过…”
庄头截住老婆的话道:“你莫再给大夫人添堵了。”
那妇人横了他一眼,继续朝母亲吐苦水,大谈庄上的光景艰难什么的,又把庄头夸了一番,说他为了庄子尽心竭力,对将军府一片忠心……巴拉巴拉,好一张巧嘴。
云霞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倒是个人物。她站起身,打断妇人的喋喋不休,对母亲说:“娘,不如我们让庄头带着去庄上转转吧。”
母亲大概也听得心烦,哪有这样滔滔不绝,自卖自夸的。所以立即答应,转头对庄头说:“那就有劳你,带我们到处看看吧。”
庄头堆着笑爽快答应,唤了开门的瘦小少年一起,在前面带路。
那妇人正讲得兴头上,被横生打断,脸上怨气满满,对着云霞一行人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她眼里冒着火,死盯着远去的大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几句。丁管家说得对,这妖妇要收回农庄,就会断老娘的财路,不收拾你,老娘如何能解恨?
农庄东边是成片的良田,庄头说大部分种的是粟米。所以看过去空落落的一片,只有少部分麦田和蔬菜地。云霞和沿途看见的情况一对比,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不多种点小麦呢?
于是向庄头提出这个问题,庄头支吾着说:“这之前,地里种得麦子多,不知啥原因,苗死了很多,昨天便全部锄了,补种粟米。”
“不对啊,我前几天来,还看着那麦苗挺好的啊。”母亲惊讶道。
云霞心说不好,这一定是丁管家的毒计,这庄头也非善类。她悄悄拉了拉母亲的袖子,母亲大概也意识到了问题,脸色有些苍白,泛着焦急之色。
“大夫人,您不知道,咱们这种庄稼就是望天收,老天不开眼,属下也没办法,那些麦苗染了麦瘟,不除掉赶紧补种,连粟米都没得收,岂不是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