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前面十丈左右的空间中,莫名出现一个惨白带着黑纹的面具,看着足有一丈高,面相非哭非笑。
也不知道多大的脸才能戴上这面具,李文硕腹诽。
面具的嘴部严丝合缝,只是雕出了一个形状,可是这时,一道浓稠猩红的血水,从面具的嘴角留了出来。
不过奇怪的是,这道血水并没有像地面滴落,而是毫无规律的在那张巨大的面具上流淌,像是蜿蜒爬行的蛇,逐渐涂满那巨大的面具。
明明开始之时,只是一道拇指粗细的血浆,可是此刻蔓延开来,巨大的面具却是如同泡在了血水里,配上那非哭非笑的面容,着实是诡异到了极点。
一道极为强大的的气息,从面具处传递开来,充斥了空旷的驿道。
面具迎风长大,非哭非笑的脸上出现了一个个凸起,像是一个个鼓起的血泡,可细细看来,那竟是一张张痛苦的人脸,本应狰狞血腥,可是却透着一股子可怜的意味。
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种单纯漠然的强大和无尽岁月过后的斑驳沧桑。
李文硕倒是没多在意,对他来说,既然出现了物件儿,那就好办,一剑刺过去便是,总比之前什么都没有的强。
说话间,他上前一步,便是一剑刺了出去,剑气凝实迅捷,有若一道利箭般瞬间洞穿了缭绕的黑气,下一刻便是来到了那巨大的血红面具中。
只见面具嘴部那浓郁的鲜血蠕动,化作了略有些单薄的唇,微微张口,便是将李文硕这道剑气吞入口中。
不过李文硕这一剑也并非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见面具微微震动,然后额头上一块儿巴掌大的血浆炸开,到了空中,化成满天血红色的猩红花朵。
金灯,一曰九形,花叶不相见。
此为彼岸花。
李文硕认出了这东西,邱兴江下游的风华州时常能见到这种东西,传说当中,红色的彼岸花开自地狱,每开一朵,世间便有一人死去。
花雨纷纷扬扬,向着李文硕的身体撒了下来。
一朵猩红妖异的花朵悄然落在他的肩膀上,宁静无声,却悄然在他坚韧的衣衫上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般的流了出来。
李文硕抬头看着漫天的血红色花朵,眉间微蹙,心道这面具还真是诡异,自己先天一气大成,体魄坚逾金刚,寻常玄彻境界,手中之剑甚至连伤到他都做不到。
可是却被这花朵轻松的撕开了。
心念微动,肩膀上的肌肉瞬间绷紧,伤口合拢,止住了那汩汩流出的鲜血。
手中长剑舞动,在周身三尺之地舞成了一个剑圆,体内真气涌出,化作磅礴的剑气,随剑斩出,所接触的血红花朵瞬间便是被绞成了碎片。
然而这些碎片随后又化成了更加细小的花朵,然后继续被剑气斩碎,这个过程周而复始。
到了最后,天空之上只剩下了血红色的星星点点,竟然穿破了李文硕的身前三尺!
血红色的花朵一一绽放开来,瓣瓣落下,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后背,他拿剑的手上,撕裂他身上坚韧的丝绸,然后切开他的血肉,然后落到了他的骨头上。
无尽的痛苦深入骨髓,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令他识海震荡,偏生他又清醒无比,清晰的感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疼痛,痛苦到了极点。
和如今的所谓魔教相比,百年之前的魔教称的一声魔,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为过。所修功法,所用邪物,动辄便是要无数活人祭祀,鲜血洗练。
这也是当初魔教被武林所不容的原因。
而这天魔旗剑,更是魔教圣器之一,完整的保存到了现在,极为的难得。
相传每一件魔教圣器,练成的过程中,不铸造一个十丈方圆的千人血池都说不过去,有更为邪异者,所沾染人命甚至更多。
甚至有魔教弟子冒险到动辄几十万人厮杀的战场上,借助那种血煞之气祭炼兵器。
别说李文硕,若是真的是这天魔旗剑的主人催动这魔器全力施为,即便主人只有玄彻巅峰,若是破军境界被困入其中,多半也是有着大凶险。
若是用来杀玄彻境,当真可以说是必死无疑,因为这件魔器,本就是为了诛杀玄彻境界的宗师高手。
也因为,宗师境界,看不破天地元气的流动,便是根本看不破这阵法,而这东西,虽然是幻境,可是幻境中死了,那人也就真的死了。
李文硕自然也看不破,他的脸色苍白,低着头,眼帘上有鲜血滚落,凄惨无比。
可是他却站的笔直无比,宛如一棵苍劲的青松立在大地上。
“同是道家中人,你的行径让我感到不齿。”
江湖杀戮,实属正常,所以老道人知道李文硕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之前他向李文硕身后的马车出剑。
想到这里,他面上露出羞愧色,心里挣扎一番,可是随后便是化作了平静:“为了道门永存,一些卑劣手段自然算不了什么,大不了,事后一切因果尽加吾身。”
一切因果尽加吾身。
这话说的决然坚毅,一如老道人出手的狠厉,又如妇人骂街,可是李文硕听了却只是想笑,因为他觉得这句话很熟悉,虽然他现在疼的龇牙咧嘴,根本笑不出来。
“一切因果尽加吾身,说的轻巧,这后果,你承担的起么。”
老道人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无知小儿,焉能懂得道家有如今地位,是何等的不易,大不了,今天你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