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刘烨眉头一皱,随后冷笑道:“先生此话怎讲?”
只见眼前道人褪去一身道袍,上身只穿着个白马甲,从桌子下面掏出一块儿湿毛巾擦了擦脸,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刘烨也不急,一双桃花眼微微地眯着,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不再是道人打扮的年轻人,笑道:“你果然早就知道我是谁。”
袁之善听得这话,也是洒然一笑,说道:“殿下想多了,若是不问那天下之事,小的还是认不出来殿下的,草民袁之善,在此见过殿下,大街之上,不便行礼,还望殿下见谅。”
刘烨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他本就不在乎这些礼节上的小事。
相比这道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来这里而故意等着,他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反而成了这黎阳最大的祸害,若是回答不令他满意,他可不打算让这道人这么简单的回去。
“殿下身份尊贵,已经贵为太子,现在只需默默等待,不犯大错,让陛下产生废太子的念头,日后登基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现在何必去为了这件小事去搞得满城风雨,兄弟反目?”
袁之善静静地看着刘烨,眼睛里露出疑问的神色。
刘烨看着袁之善那双墨色的大眼,澄澈的宛若两颗黑濯石,知道做不得假,他是真的很疑惑。
但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啊,简单到即便是个酒楼里耍嘴皮子的酒客都能说出一大堆理由。
“我也不想啊,但是有人和你争,你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要什么都不做,在那里任人宰割?”
袁之善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刘烨的眼睛说道:“靖安王刘秀确实有着夺位的可能,可是这和在下又有什么关系,我如果想要出士的话,要辅佐的自然是那一国之君,而不是一个什么东宫太子。”
刘烨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惹怒自己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就算你是李师引荐的人就以为能在我的面前耍这些文人风骨?你以为你是那一国宰相,还是那当朝首辅!
“先生到底想说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刘烨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丝冷意,饶是这七月骄阳,袁之善都感到了一丝丝寒气自心头飘过。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下虽然有些本事,但都是天下一统后治国之用,至于如何夺得皇位,与你那四弟争斗,在下没那等本事。”
听得这话,刘烨无奈的笑了两声,抬起头看着天边的流云,心道还真是个心在云端的大才啊,李师还是真的会为自己着想。
不过如若不是这样,也就不是李师了。
真不愧是我黎阳国师。
真不愧是李青山!
茫茫云海是静止的,凝固的,颜色惨白,像万古荒原,使人产生一种恐怖的感觉。
袁之善心里确实有些七上八下,自己如此表明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不给这位太子爷面子了,他毕竟是太子啊,可是书中哪些名士不都是这样的嘛,白衣傲王侯,不就是自己这般样子?
想着想着,见刘烨抬头看着天,不说话,有些发虚,顿时后悔了,心道自己瞎掺和些什么事儿,老老实实骗够几百两银子回家娶媳妇儿才是正事啊。
可是如今已经迈出了步子,也就停不下来了,袁之善也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殿下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对付刘秀的方法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在下可真的就要溜之大吉了。”
“你倒是还挺直白。”
刘烨第一次正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这是少有的几个认为他在这场夺嫡之战中有胜算的人,没有过多的解释,有没有对付刘秀的方法,呵呵,自打他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刘秀就再也没有进入过他的眼中!
眯起的眼睛里散发着莫大的威严,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轻声说道:“既然李师都推荐你的话,你的才华我相信是有的。”
听得这话,袁之善一怔,微微偏头瞥向不远处冲他点头一笑的老人,心中震动,想着这前几天被自己骗了十两银子的老人就是当今黎阳国师,只觉得嘴里泛起一阵苦涩,难怪要问自己对那瀚州灾害一事是如何看法,自己真是嘴贱,说不知道不就行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你说你的才华非争斗之才,而是制世之才。”
听得这话,袁之善点了点头,看着刘烨的眼睛,只感觉深邃的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一样,会把周身的一切都吸进去一般。
“那若是乱世能不能治?”
袁之善蓦然一怔,乱世?哪来的乱世,如今四海之内皆无战事,更没有有人起兵造反的事情,何来乱世一说。
似乎想到了什么,袁之善看着刘烨的眼睛,突然有些激动。
暮色之中,夕阳的光芒格外地浓艳凝重,好像是纯金的溶液。
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马甲的年轻人缓缓起身,面色激动地对着眼前的华服青年躬身一拜,看着说不出的怪异。
“草民袁之善,愿为殿下赴汤蹈火,鞠躬尽瘁!只求能为那纷然大世,添砖加瓦!”
景德十七年的夏天,被后世称为白狐之才,黎阳之鬼的第一首辅袁之善,第一次和那位少年的君王相遇了,史官们都在争论这对黎阳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君王和臣子到底说了什么,有的说是在商讨如何对付当时的靖安王刘秀,但是立马就是被人否定了,几乎所有的人都一致的以为,与那二位生前所做的诸多大事相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