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初在黄泉秘府,十方大尊座下,那个一直对妙相居心不良的马槐,因心魔滋生,演化妄境,出尽丑态,余慈对此记忆犹新。【|】
但那人也是因为受五岳真形图的攻击,自顾不暇,方才被天魔趁虚而入,陆青这又是何故?
莫非真是十魔内禁的影响……
观其妄境,大约有三五里方圆,这比当初马槐的要小上一半,但里面人影如走马灯般来回,似乎又比马槐的要更为复杂。
近距离观看妄境,总能知道一些入妄者的心思,余慈细观前方“画卷”,见其与马槐那等低俗的**相比,里面大都是论道参禅、刀光剑影、天火劫雷之类,规模宏大,让人颇难想象,那素来安静沉默的女子,心中竟有如此气魄。
余慈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在承启天,把玉京三光破元消魔符凝成,向铁阑知会一声,要借此符消魔之力,助陆青解厄。
影鬼见状,冷森森道:“小心别把她一并消了。”
余慈闻言一惊,正迟疑之时,那幅演化万端,栩栩如生的“画卷”中,忽有一人,从中“走”下来。
三人都是全神贯注,看得很清楚,“画卷”中一个正与人激昂论道的年青道人,忽地住口,朝这边看一眼,然后起身,就那么走出来,大袖飘飘,风标甚佳。
在千里高空之上,诡谲妄境之前,这一幕情形,让铁阑,还有他“背后”的余慈和影鬼,都发起了呆。
那道人上前,冲铁阑唱了个喏:“铁阑道友,我家主人正闭关修行,性命一时无忧,特请道友转告一声。”
铁阑只来得及“嗯”一声,便见那人又施施然走入“画卷”中,恢复原来的姿态,又与对手争辩。
承启天,余慈和影鬼再一次面面相觑,这是哪门子事儿啊。
没有余慈的命令,铁阑就留在外围,半晌,还是影鬼先有了一个猜测:“这是以‘入梦’法驱役妄境?”
余慈没有说话,目前陆青对妄境确实有一种控制力。
所谓“入梦”,倒是和心内虚空有些相似,只不过是刻意以虚妄之意,转化实物。这就等于是给那些天魔设了一个套儿,看上去是走火入魔,哄骗天魔进来,随即役为己用。
这是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但余慈也没有忘记,去年在黄泉秘府,马槐在妄境,丧尽精气而死,陆青再怎么利用妄境,这种与天魔共生的状态,都不属于安稳的常态。
正常情况下,妄境要得以维持,就要给天魔“好处”,人身之精气不必说,更重要的还是心中之魔念。这种东西,估计着陆青也就是靠着十魔内禁引发,才有足够的“养份”。
毫无疑问,这是玩火!就算她再怎么讲“修行”,也抹不去这里的危机。
不是情势近逼,又岂会如此行事?
余慈用手敲敲额头,最终叹了口气,按下出手的心思,又让铁阑退出一段距离,遥遥观察。他则将心思转回承启天,这时候,虚生终于把十方大尊的耐心磨尽,向他报告。
在见到陆青的情况之前,余慈可能会再和十方大尊磨上几个回合,测试一下对方的底线,但如今,他已经没了这心思,和虚生简单交流后,他接过了主导权:
“你先许我的好处放在我分身上,还我自由之身,待我教给你心法。”
十方大尊无异议,在他看来,只要不撤回饿鬼道,不管余慈跑多远,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因为涉及物件的缘故,这一番“交换”还要回到陆沉行宫去进行,花了足有一个时辰,余慈面上作态,其实对得了什么好处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目的,就是送出玉璧和心法这一桩事而已。
折腾了半天,十方大尊终于如愿以偿。
他从来都不是个有耐性的,在余慈面前,还有几分矜持,只是用新得的玉璧、心法恢复了一处小小的禁制,确认无误。而在放余慈分身离开后不久,他就再也忍不住,来到宫室禁制的核心中枢,也是一直没有让余慈涉足之地,驱动玉璧,尝试全面贯通整个行宫的禁制体系。
百里开外,余慈将得来的好处交给了投影过来的虚生,让他带回承启天去,自己则盯着远方森林深处、来时的方向。那里,数条地脉如同久蛰待起的巨龙,从缓到急,尽情释放它们的力量。
他是最知道内情的人,但绝不是唯一看热闹的那个。
方圆近千里的范围内,由于地脉的翻动,所有人都必然被惊动。但是,十方大尊还是有理智的,他最先恢复的,就是行宫最外围,专门迷惑人之感观的“鬼打墙”禁制。
周边森林城,长年流淌的阴气雾霾,不知不觉间加重了,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被困入其中,再难解脱。
雾气深重,余慈将心象分身化于无形,隐入其间。在层层禁制之前,他也很难把握具体情况,不过他却能够轻松锁定玉璧的位置,静待那一个时机的到来。
十方大尊如此疯狂地恢复禁制,必然会对玉璧中储存的陆沉气息,造成极大的损耗,余慈不知道十方大尊有没有发现玉璧中的玄机,但不管怎样,结果都不会有大的改变。
随着本源之力活性激发,早早输入的那一颗神意星芒,已经稳稳地在其中扎了根。因为缺少感知渠道,余慈只能利用它来定位,当然,更重要的,是用来捕捉战机。
地脉的翻动突然有所减缓,本源之力中的神意星芒,明显感觉到了外界的刺激。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