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奶奶,你还不知道哇,过去的富农,不都是老实巴交的老农民。省吃俭用,置宅子置地。赶上运动了,划分成了富农。其实和咱们有什么区别呀。
“我听爸爸说,咱家就差点儿被划成上中农。要是划成了上中农,就是排斥对象。要是那样的话,你说你冤不冤啊?”
田卢氏:“你哪里这么多弯弯绕,绕来绕去,光往我头上扣。我怕什么呀,大老妈妈子一个,我是怕你们将来受影响。”
田青青:“她不是咱家里的人,又是他们村送来的,搞起运动来,我也有话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奶奶,你还没给我说西厢房借不借呢?”
见田卢氏半天不语,田青青又赶紧哄:
“奶奶,往后,我光供给你面吃。你也别动家里的麦子了,留着给我娶四婶婶的时候用。”
又对田达木说:“你说是不是呀,四叔。”
田达木闻听,心里又美得不行。“嘿嘿”笑着对田卢氏说:“妈,他们确实住不开。反正西厢房也闲着哩,借给他们吧,省得他们去别处里住去了。”
“就是。”田青青赶紧跟随:“奶奶,你这里的房子闲着,如果我们上别人家里住去,人家得笑话咱一家子不团结,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咱好好的一家子人家,干什么让人们说三道四,肠子让别人去捋呀!
“咱一家子团结的好好的,他们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来。名声好了,四叔连媳妇都好娶。谁家闺女不愿意往和睦的人家家里嫁呀。你说是不是呀,四叔。”
田达木红着脸点点头:“就是。”
田青青:“奶奶,只要你借给我西厢房,我保证四叔有卖不完的冰棍,你有吃不完的白面。你家的鸡蛋我也按城里的价格给钱。不出一年,你就富了,有钱了,四婶婶就能娶家来了。”
此话正对田达木心意,笑得“哈哈”滴。
田卢氏半天才说:“我好不容易清净了俩月,又要搬回来闹我。”
田青青忙说:“不搬回来。让爸爸在东厦子和西厢房后面,对着各开个门,我们来回走东厦子里,再把这边的门一堵,咱还是各自门各自院儿。等我们不用了,再让爸爸给垒上。”
田达木:“行喽,妈,这样和原来还一样,各自走各自的门,各自有各自的院儿,谁也不影响谁。咱还天天有白面吃,你还犹豫什么呀?”
田卢氏:“这么大的事,也得跟你爸爸商量商量呀。”
田青青一听有门,冲着田达木了挤眼睛,表示两个人已经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然后对田卢氏说:“奶奶,晌午爷爷来了,你给爷爷说一声。我也让爸爸给爷爷说说。”
又对田达木说:“四叔,卖冰棍的事咱定下来不?要是定下来,下午扫面袋的时候,我就给你捎回来。人家说了,保温箱能保持二十四个小时不化。卖一天,没问题。”
田达木:“那好,咱就这么定了。押金和批发冰棍的钱,你拿着不?”
田青青:“甭价啦。有我娇姐姐呢,咱先借用他一段时间。等你觉得可以了,愿意卖了,咱再给他们钱。实在不行,我让娇姐姐先垫着,下回给她。”
“也行。越快越好。”田达木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那,我回去了,啊,奶奶,你给爷爷说准了西厢房的事,傍黑的时候,我就把面连同冰棍一块儿送过来。往后哇,你就包饺子、烙盒子、擀捞面、蒸包子,每天不重样儿地倒替着做,让爷爷和叔叔吃的香香滴,美美滴。”
田青青说着,把篮子里的菜拾到堂屋里的小床~上,“哏哏“笑着,一蹦一跳地跑出屋门,推着小木轱辘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