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田冬梅脑袋一耷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地说:“早知这样,当初我真该抱着你来住娘家。你小时候可俊巴哩,说不定你三妗子会喜欢你,定你为娃娃亲呢。”
过来顺:“得了吧!世界上没卖后悔药的。再说了,就凭我姥姥和二姨两个人那样儿,她会让你定!”
田冬梅:“你是说你姥姥和你二姨反对?”
过来顺:“你看我姥姥和二姨那个样儿呀?要不二姨没得好死呀!”
田冬梅:“你……那是你亲姨!”
过来顺:“亲姨还没有三妗子亲哩。我一点儿也不待见她。她死了我一眼泪也没掉。还有我姥姥,想起她来还没有想起三妗子亲哩。”
田冬梅:“你个小白眼狼!”
过来顺:“嘻嘻,我说的是实话。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田冬梅白了他一眼,没再言语,脸上却涌起一抹笑意。
………………………………………………………………
“晴晴,你给我看看前程吧!”一天晚饭后,田茜茜找到田晴晴,笑不呲儿地说。
田茜茜今年十八岁。读到社办高中一年级时,因为学习吃力闹起头疼病来,就辍学在家。现在在大队橡胶厂上班。
“茜茜姐姐,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田晴晴调侃道。高傲的公主自己来问前程,不能不让田晴晴这么想。依着她的秉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开口求人的,尤其是比她小六、七岁的田晴晴。
“死妮子,不要瞎说。看我不拧烂你的嘴。”田茜茜嗔道。
她因为在几个叔伯姊妹中年龄最大,性格也随她母亲王红梅,处处要强,在叔伯姊妹群里,从来都是指挥形的。即便是来看事,对田晴晴依然有种居高临下的看法。
“那,你来吧,我给你看看。”
田晴晴熟知她死鸭子嘴硬的脾性,也不跟她计较。把她领进了西厢房。
田茜茜一进屋,就关上了门,并上了门闩。一副怕人偷听的样子。
田晴晴心中暗笑。为了装的像一些,立马点燃了一把香,对田茜茜说:“那你说吧,问哪方面的事?”
田茜茜有些臊不达地说:“你看看我和焦家庄的能不能成了呀?”
果然是来问婚姻的!
田晴晴故意说:“成什么呀?说的详细一些,越详细越准。”
田茜茜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是这样的,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当兵的。是焦家庄的。这个人我有印象:我上初一的时候,他上高一。在一个学校里待了两年。挺一般的人,个头不足一米七,相貌平平,学习也一般,在学校里哪方面也显不着他。可他却当了兵。我母亲说什么也愿意,非逼着我同意不可。”
田晴晴:“那你呢?难道说你不同意?”
田茜茜:“不知道如何好,才来问问的。你看,我是愿意好呢?还是不愿意好?我……很犹豫!”
很明显,田茜茜对这门亲事不感兴趣。只因母亲愿意,而这时女孩子的婚姻又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不敢违拗,又不甘心,才偷偷跑来问的。这让田晴晴也一时无语了。
这个时期,农村的女孩子要是能找个当兵的对象,那可是鸡群里飞出了凤凰,人们羡慕的不行。定了婚,到部队上去看看,如果能弄件女军上衣穿的话,一队上的年轻人都会对她刮目相看。
不过,田晴晴知道,大兵复员时都是回原籍,能留部队提干的少之甚少。前世印象中,田茜茜确实找了个当兵的嫁了,丈夫复员后,就在村里当了个自食其力的农民。高傲的田茜茜不甘心,二人三、六、九地吵闹,还闹了一阵子离婚。后来因为孩子没离成。
在田苗苗去世的时候,改革开放已经搞的轰轰烈烈了,富裕起来的人们也不在少数。田茜茜的丈夫因为没有一技之长,他们还仍然在贫困线上挣扎。
“这个……”田晴晴望了一会儿香,含着笑说:“你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你心里另有一个白马王子。”
“你胡说!”田茜茜闻听,猛然从凳子上站起来,红着脸急赤百咧地指着田晴晴说:“你……你……不许瞎说,根本没有的事。”
其实,田晴晴还真是蒙的。大凡女孩子亲自来问婚事,都是自己有了心上人,对眼前的这个看不上,但又说不出口,也拗不过大人,只好借助神灵来定终身。“神”说可以,她也只好委曲求全;“神”说不行,则皆大欢喜。
偏偏田晴晴不是真神,她是凭着前世记忆来推测的。而且又旨在改变这一代自己所认识的人的命运。说田茜茜有心上人,也是根据这个推测而来。
不承想歪打正着,田茜茜的急赤百咧正好证明了田晴晴的猜测。便笑着说:“对神要虔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遮遮掩掩的,我如何给你看得准?”
田茜茜复又坐下,试探地问:“这个你也看得出来?”
田晴晴故意指着两根相并燃烧的香,说:“这个就是你们两个人,不但你对他有意,他对你也很有情。你们是一对还没有捅破窗户纸的单恋情人。心里都有对方,又都说不出口来,在心里自己折磨着自己。”
田茜茜低下了脑袋,在心里惊叹:田晴晴真是神了,连这个也能知道。就像钻进我心里看了看一个样。
她心里确实有一个人。是她初中到高中的同学。高一时就有一米七几的个头,人也很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