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人一笑,“许久不见了,蔡知府。”
蔡有泉不过区区从四品官,早朝时站的位置又偏僻,朝廷中认识的人也多在四五品的职位上下,哪曾与一品的武将军这般近距离接触过。季离人常年驻守关外,每年入京时间短之又短,不说在早朝上只能远远看着,就是早朝结束后那些二品以上的官员便三五成群地扬长而去,甚至无意与他们这些中等官员叙旧个一二。
如今这赫赫有名的一品将军出现在他们小小汴京,还是那位名女捕的友人,那此次的案子岂不是……
“季将军,莫非这一案是季将军协助破获蔡有泉可谓又惊又喜。难怪上次就听底下的捕快说才到现场,那些渣滓就已经全被打趴下了。
季离人淡淡地摆手,这功劳他不想领,“我只是打下手,并无实际贡献,一切都依赖随捕快而已。”
蔡有泉作为知府,也是个聪明人,当下眉开眼笑道:“自然是自然是,随捕快虽只官拜八品,但能力之上乘,日后仕途一定不可限量。”
蔡有泉说的也不过是客气话,虽然在青云国女人可为官,但官职不大,也不过三两能人罢了,只能在州县捞个一官半职已是祖上荣光。季离人又如何不知晓这些,淡笑一声便过了。
“我本要回京述职,刚巧来到汴京听闻了这桩少女被拐案,便给随捕快打了下手,此次找蔡知府,一来是希望蔡知府在呈交资料的时候只写随捕快一人足矣,其他无关人员,还请知府不用详尽描述。”季离人本就自带威严,说这话时虽面目平静,但话里的威严不言而喻,蔡知府心明如镜,怎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频频点头称是。
季离人点点头,随后,才说道:“其二,今夜我与随捕快还有些要事要商议。我听随捕快说此次她来汴京述职便自当是汴京的人,做的一切都是公职范围,若有与案件无关的行动需向知府报备,因此我便冒昧先与蔡知府你借人了。”
蔡有泉顿悟般赔笑道:“即是有要紧得事,季将军您借便是了。此次的案件随捕快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剩余的工作我们汴京的捕快自会接手,就不劳烦随捕快了。来日蔡某人定上奏陛下,详说随捕快的英雄事迹!”
季离人微笑了下,点点头,两手拱了拱,道:“那就有劳蔡知府了。”
蔡有泉又和季离人寒暄了几句,直至部下前来汇报状况时他才歉意地与季离人和随歌等人道别,当然没忘记解了随歌身上的束缚,把述职的公文一并交给了她,告诉她即日便可回郑州了。
随歌挑眉,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季离人,见他两手翘在胸前,面带微笑,便知道这是他做的好事。阮阮和暗此刻在衙门附近的一个茶馆等着他们,待见到随歌后,阮阮满脸欣喜地奔了过来。
随歌抱起了阮阮,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小脸,侧头对站在一边的暗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了。”
暗点了点头便走回了季离人的身边。季离人看了随歌一眼后,便带着暗走了出去,好久后才一个人回来。
陶紫衣四处望了望,奇怪地问道:“将军将军,暗呢?”
季离人淡淡地回道:“他有些事情,需要想清楚。”
陶紫衣脸上露出了担忧。
随接过小二送来的几份甜品,放在了陶紫衣的面前,难得地安慰道:“别多想。”
陶紫衣一咬牙,最后仍是没忍住,起身便风风火火地出去了,只丢下了一句:“我去找他。”
季离人刚要阻止,哪知被随歌拉住了手臂。
随歌收回了手,递了块桂花糕送到了阮阮嘴边,说道:“紫衣说不定能留住他。我们需要他,多个胜算,未尝不是好事。”
季离人定定望着她好一阵,才点了点头。
阮阮吃得十分高兴,难得她最喜爱的两个人都在,她的心情非常好。“娘娘,外面好热闹,我们还能再逛街街吗?”
随歌侧头笑问,“你喜欢?”
阮阮重重点了点头,“阮阮好喜欢。暗叔叔刚刚还带我看了表演,还有很多可爱的玩具。”
季离人夹了一块桂花糕入随歌的碗里,插嘴道:“佛诞历来是民间盛事,今夜还有孔明灯许愿,放花灯,听颂歌等节目,如果阮阮喜欢的话,季叔叔带你去,可好?”
“真的吗?!”阮阮小脸红扑扑的,满脸不可置信。
季离人笑了笑,“当然。”
“娘娘娘娘,我们去玩,好不好。”阮阮扭头便对随歌撒娇了一阵。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未真正做过母亲,也不知道怎么更好地教育孩子,她自问陪阮阮的时间不多,如今也算有歇一口气的时间,见阮阮这么兴奋,她怎么也拒绝不了。
因此随歌纵容地摸摸阮阮的小脑袋,应下了。
阮阮高兴地亲了随歌一口,随后落地,噔噔噔地走到季离人的面前,对他招招手。季离人弯身靠了过去,看感受到脸颊上有小家伙湿湿/软软的亲吻,当下心头一暖。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陶紫衣才回来,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随歌看在眼里,问她时,她也只是摇头,未说出个所以然来,随歌也只好作罢。
期间白玉堂差了个小厮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几字,上头写着:波斯使者四字。
季离人与随歌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收起了纸条,没多作评论。
一直到日暮西山的时候,暗才从外头回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只是这一次,陶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