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背包,拉链处仍然悬挂扎的血色布棉,周围更是血迹斑斑,可以想象,黑眼镜当时臂夹背包挡住血尸的场景。
这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撕开背包,扒开凌乱的杂物和补给,两大块缠满海绵钠板和胶条的方块物先露出来,一边的引信告诉我,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集成四块,罗叠起来,摆放在我所估算的那个位置的石壁地下。
坦诚的说,我根本不知道这炸药的威力,也不知道稍后轰隆一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后果或伤害,但仅看眼前,棚顶散落的渣土越来越少,却而代之的却是越来越多的碎石。
很显然,我一分钟都不该再多耽搁。
“秀秀,把你包里的绑带和一切能当绳子用的东西都结起来,我们需要十五米,背包带、衣服,能用上的都用上”。我对秀秀喊道。
场面越来越嘈杂,我甚至听到了楼下有木头折断的声音。
而那叮叮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转身托起胖子的双肩,让他靠在我的后背上,拖着他从新返回第八层的入口走廊中。
只有这里,也许是因为“口”字型结构,相对安全些,掉落的碎石也最少。
随后,取出我背包里的所有韧质品,逐一连接起来,甚至衣服、裤子,甚至裤腰带也没落下。
跑回第七层伙同秀秀手中已经结成的“绳子”,根本不及看长度,便拴在了第七层中央仍在燃烧的“火坛”底座上。
我试了试,火坛到墙壁有十米多,而剩下的绳子只要够五米,我们就摔不死。
当然,前提是我对位置的测量别太歪。
我把秀秀让回了八层入口的石阶处,嘱咐她一定要按住胖子,照顾个周全。
而自己,则蹲在了墙底的炸药旁。
手中有四根引信,虽然它们长短一致,但我知道,它们是不可能理论上的同一时间爆炸。
唯一的方法只能是让他们接近同时爆炸,并且在不过分散乱的前提下。
前后数趟的寻来几块巨石,堆在了炸药的四周。
阿弥陀佛圣母玛利亚,能保佑我们的就都来吧。
“呲”的一声,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烟气涌出,引信便已被拉开。
我像兔子一样腾的就跳了起来,随后便没命的跑向八层入口寻求躲避。
棚顶的碎石散落的越来越多。
而看到这幅场景的我,心却越来越往下沉。
我们始终还是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以现在这第七层的举架结构来看,这四块炸药炸开石壁的同时,很可能也会把第七层直接炸塌,而将我们活埋在八层入口处。
而且,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一般的大,甚至是一间绝对会发生的事。
看来,我们算是苦逼了,祈祷吧,在来到胖子身边的一瞬间,我借着秀秀的力将胖子扶上了我的后背,自己则是单膝半跪的准备随时迎接爆炸和冲刺,而除此之外,祈祷则成了我们最后能做的事。
“叮叮……”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甚至压过了任何我们周围的声音,包括引信。
这是种很悲催的感受,几十米外,一颗巨型原子弹随时都会爆炸,一切生死,都可能在那一瞬间飞灰湮灭,而我们,却似乎迫切的希望赶紧炸,只有飞灰湮灭,才能换得涅槃重生。
“轰”的一声巨响,由于我后背的胖子拥有着绝对的分量,我们并没有被震的如何。
反观身边一直匍匐在地上的秀秀,一声响后便直接被震起了半米多高。
眼前的第七层连续闪了几下巨大的光亮,随即棚顶向下迅速的砸落了几块巨大的石头,顿时四周灰烟弥漫,脚下也开始了非常剧烈的抖动,甚至让正背着胖子的我站立不稳。
也在此同时,我意识到我的耳朵再次失聪,此时本该剧烈声响的环境,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踢了一脚仍趴在地上的秀秀,她也才反应过来似地,随我奔出了八层入口的台阶掩体。
一转出身来,我立刻后悔自己的愚蠢。
这一炸的后果,先不论棚顶不停掉落的巨石块,却连同那用来栓绳子的“火坛”,此时也已被炸得四分五裂,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当时便呆立在原地片刻,心里有了一种天绝我们的绝生想法。
而秀秀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直冲向灰烟里。
只是停顿片刻,我也不再管那绳子还是否存在,便跟着秀秀冲了过去。
硕大的石块在我的四周不停地落下,无论是哪块砸在我和胖子的身上,都可以直接宣判我们的死刑。
而即便是那些略小些的家伙,也让我、特别是身后的胖子痛苦不堪。
按照距离盘算,应该已经接近了炸药埋放点。
可就在此时,突然,眼前秀秀那模糊的身影在我前面一晃,居然就不见了。
几步跟了上去,赫然发现,也不知是我的距离估算错误,还是我根本就搞错了方向,那埋在墙下的炸药根本没有炸出什么地宫,而是在石壁上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口子很深,形成了一个空间,而空间的下面,向下望去,居然是空荡荡的,无数水滴飞溅到了我的脸上,一股潮气铺面而来。
就在几米之下,居然是一条并不湍急的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