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凯死死地盯着酒碗里那满满一碗清冽之极的酒液,脸色很是难看,自从高远将这碗酒倒在他面前,他这个模样已经有小一刻功夫了.
“老路,这是个什么意思?”他终于抬起了头.
路鸿摆摆手,”我没什么意思,这酿酒的方子是我这侄儿鼓捣出来的.”
“莫非老路你也准备做做酒这门生意了?”吴凯的脸色难看得紧,路鸿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他背后站着一个太守,那就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如果我真要做酒生意,就不会将你老吴找来了!”路鸿嗬嗬笑着,吴凯是扶风县的地头蛇,相比而言,他也好,还有督邮霍铸也好,都只能算外来户,路鸿还没有看到吴凯有如此吃瘪的时候,不由开心之极.”我老路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是一个懂规矩的人,不会捞过界,更何况,这些年来,与吴县令也算是合作愉快不是!”
一听路鸿这话,吴凯立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紧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本来冷峻的脸色瞬间像花儿一般开放,看得一边的高远身上一阵恶寒,一个人的脸色居然转换得如此之快,今日算是大开了眼界.
“我就知道老路是个讲规矩的人.”吴凯大笑道,”不像霍铸,吃相难看.这个数,五千贯,我要方子.”
原本路鸿打算是要一千贯就已经很满足了,万万没有想到,吴凯开口便是五千贯,心思顿时也活络起来,看来这生意当真前景广阔得很,也许真如高远所说的那般,细水长流更划算.
“老吴,我先就说了,这方子是我这侄儿鼓捣出来的,他的事情他作主,我不插手.”路鸿摇着头说完,自顾自地转头端起了另一碗酒,躲在一边细细地品了起来,连品连摇头晃脑,悠然自得.
吴凯立刻将脸转向高远,”五千贯!”他强调道,高远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虽然有百来亩田,一年顶多也就百来贯的出息,不信五千贯砸不死他,要不是他背后站着路鸿,吴凯可不会出这个价,虽然他知道,这个方子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个数.
高远微笑着摇头.
吴凯的脸色立时便沉了下来.
“年轻人,不要太贪心.我就是一文钱不给,你也做不了这门生意,是不是?老路,你说过,你不会捞过界的对不对?”
高远轻轻一笑出了声.
“吴县令,在扶风县,我的确做不了这门生意儿,但其它县呢,郡里呢?我相信,我只要将这些样酒提溜出去,来找我买方子的人会排成队,您信不信?”
吴凯的脸色一下子便变得黑沉沉的,”年轻人,太贪心,活不久的.”
咚的一声,一边的路鸿将酒碗重重地顿在桌上,”老吴,别的我不敢说,我这侄儿定然会长命百岁,你说是不是?”
路鸿一说话,吴凯顿时泄了气,是啊,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人物.一咬牙,”好吧,年轻人,你开个价,这个方子我买了!”
高远微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贯?”吴凯吃了一惊,”你疯了吧?”
“不是两万贯,是两成股份!”高远笑着道.
些话一出口,别说吴凯,便是路鸿也呆了,路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高远的胃口太大了,吴凯要真是答应了,路鸿还担心高远会撑坏了肚子.
吴凯嘿嘿地冷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年轻人,那就是没得谈了?”他看也没看高远,转头看向路鸿,”老路,这不是我不给面子,而是你侄儿太过份了.”一语说完,拂袖便要离去.
“高远!”路鸿有结着急.
高远使了一个眼色给他,看着快走到门边的吴凯,轻声道:”吴大人,这两成股份,我和路叔叔两人一共可只要了一成而已.”
吴凯的脚步一顿,慢慢地转过了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你和老路两人才要一成,还有一成是给谁的?”
“吴大人,站在门口可不是谈生意的好地方吧?”高远笑道.
吴凯沉思片刻,转身走了回来,”好,就听听你想说些什么.”
“大人先说说这酒有没有市场?可会好卖?”高远问道.
“这还用说,我吴某人就是做这门生意的,如果没有前途,我舍得花五千贯来买这个方子?以我的经验,别说是在扶风,便在整个辽西郡,甚至整个燕国,这也是头一份.”吴凯毫不掩饰地道.
“好,大人果然是识货的人.既然如此,大人难道就想只在扶风县卖这酒么?难道不想走出去?难道不想让整个辽西郡都卖您的酒?甚至于整个燕国抑或更大的地方?”高远的声音里充满着诱惑.
“说不想那是假的,但这门生意在每个地方都有人把持,想要进到别人的地盘,哪有这么容易?”吴凯摇头道.
“这就是我那另外一成的去路了.”高远笑道:”吴大人,你这会儿该想到了吧?”
吴凯瞪着眼睛看着高远,脑子转了半晌,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说得是太守大人.”
“大人果然是聪明人!”高远忖掌大笑,”既然这门生意有大钱可赚,当然是能卖的地盘越大越好,光是扶风一县,能赚多少钱?吴大人,叔叔与太守大人能搭上关系,咱们将太守大人拉进来,有了太守的股份,这便是太守的生意了,卖的越多,太守便赚得越多,你想想,太守能来来为咱们的酒出出力?”
“好主意!”吴凯拍案大呼,惹得门口站着的路超与吴县令的亲随两人都探进一个脑袋来想看个究竟.
“太守手里有三千兵,可朝廷多年没有给太守拨饷银,太守可真穷得慌,酒卖得越多,太守赚得越多,别说是辽西郡,便是将酒卖遍整个燕国,太守想来也是愿意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