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一进瓦那腹地,九爷就与我分开了。他的命令,我不能不听。”
秦黛心就知道,慕容景是不会安分守己的,他聪明,有谋略,心机,本事,决断样样不缺,就是,太骄傲了。
骄傲的人,又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短处暴露在别人面前。旁的倒也罢了,一个贺敏珍,就足以让九爷铤而走险,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抛在脑后。
秦黛心叹了一声,捶了捶自己的头,才道:“段大哥,如果我猜的没错,恐怕是二王子和赛托达成了某种共识。这两个人趁 六王子和格日桑耶不在,想要出奇制胜,抢夺汗位!二王子背后有哈尔汗的支持,想要趁乱夺权,也不是不可能的。”
段兴知道秦黛心说得都是实情,只是没想到她来到王庭不过区区数日,就能把这里的书面摸得这般透彻。
“现在,我们最该做的,就是先弄清楚虚实,看看这个赛托到底想干什么。”秦黛心想了想,便道:“还有就是找到敏于大妃,婉儿姐姐在她那儿。”
段兴微愕,不过随后也就释然了。
秦黛心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事,就简单的提了提。好在段兴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纪婉儿来瓦那的事儿,是他们自己的决定,纪婉儿去给敏于大妃医病之事,也是意外,谁也不能把这事儿怪到秦黛心头上去不是吗?
段兴沉吟一会儿,才道:“你的用意,我明白几分,这样也好。”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皮面具,不由得弯腰捡起,嘲讽的道:“反正这东西也在,戴回去也无防。”
秦黛心莞尔。
夜幕低垂,草原上却并不安静。
王庭深处,营阵各处灯火通明,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让人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起来!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刚刚发生的那一场变故来得实在太快,快得还没等人明白过来。一切就过去了。
二王子反了!
二王子坐在顿珠大妃的帐内,看着瘦如枯柴,面无血色的母亲咬牙!才几天的工夫,一身贵气,犹如骄傲之花的顿珠大妃。整个人竟迅速衰老,残败下去,往日精致的面孔如今再无半点颜色,生机,正从这具躯体中一点点的流逝。
二王子又恨又恼,恨得是母亲出身高贵,多年来虽不得父亲的宠爱,却从未失了风头,父亲给与她的尊重的高贵,是任何女人都没有得到过的。宠爱那种东西。没了名利,权力的相衬,又有何用?那个敏于大妃倒是得宠,可是多年来她得到什么了?
二王子恼得是,他没有办法解掉母亲身上的毒,母亲自中毒后,天天饱受精神摧残,现在药性虽然稳定了,可是她也是沉睡不起了。
怎么样才能让母妃好起来呢,他是哈尔汗的公主。是自己与哈尔汗部落的联系,她不能有事。
二王子想起了敏于大妃身边的那个大夫。
听说是个有本事的,那女人中毒多年,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听说如今却渐渐有了起色!那么厉害的毒,她都能解,想必母亲的毒也不是什么难事。
二王子想了想,便叫了随身的侍卫去请了赛托来。
赛托刚刚处决了一批人,其中有一些人是六王子的死忠,有一些人则是格日桑耶的亲随。虽然格日桑耶的人多数不在王庭,但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力量,关键时候,哪怕最最普通的一个侍卫,也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赛托不敢马虎大意,他一向知道斩草除根的重要性。
“二王子,您叫我?”
二王子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让人看得很不真切,“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本王想去敏于大妃那里抢人。”
“那个大夫?”
二王子没说话,可是表情却异常坚定。
“母妃不能死!不能有事。”
赛托也知道这个道理,而且他对敏于大妃身边的那个大夫很感兴趣。
“这样也好,只不过大汗还在,这事儿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提起这个,二王子又是一阵痛恨。
“本王就不明白了,那个野 种有什么好,明明他不是父汗的血脉,可是父汗却那样疼他!”二王子的声音阴郁得如同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
“关键时刻,父汗竟把帅印拿走给了那贱人,还把兵力全交由老六调配,他是疯子,还是傻子?”
赛托一言不发,有些事,他看透,却不说破。
二王子只看透了格日桑耶对曼格台的“爱”,却没有看透他对曼格台的“恨”啊!
“此时再说,为时已晚。二王子,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大汗,夺取兵权,帅印。哪怕用威胁的法子,也一定要让大汗交出金印,退位让贤。”
关键时候,一分一秒都是珍贵的,都是先机。二王子不是蠢材,这个道理他懂。
“来人。”二王子的声音看似很平静,却不知里头蕴藏着十分跌宕的情绪。
有侍卫上前来。
“找人照顾大妃,如有差错,提头来见。”
那侍卫一激灵,只觉得身上压力山大,大妃身边的侍卫,侍女,已经死了一大片了,二王子以他们没有照顾好大妃为由,把人全杀了,现在这担子居然落到自己的头上了,他是倒霉啊,是倒霉啊,还是倒霉啊!
侍卫不敢多想,连忙应下了,“王子放心,属下誓死保卫大妃。”
二王子起身,看了看床榻上毫无生机的女人,转身出了帐子。赛托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