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惊异于她的反应,下意识的答到,“姓纪啊,怎么了?”
李婉儿只觉得手脚冰凉,脑海里不住的回响着,姓纪,姓纪的话。李婉儿失神了片刻,身体里的精气神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她一屁股坐回椅子里,目光呆呆的。
秦黛心见她如此反常,当下知道是“姓纪的”三个字引来的祸,她摇了摇李婉儿的手臂,轻声道:“婉儿姐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说出来就是了,你这个样子,当真吓着我了。”她一面安慰着李婉儿,一面又暗暗称奇,看样子这李婉儿与姓纪的颇有渊源,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辛,否则她怎么会如此失魂落魄?
李婉儿自我调整了一回,只觉得手脚回了暖,不似方才那么冰冷了,才看着秦黛心道:“好妹妹,我想见见那人,还要劳烦你带我去见他。”
秦黛心点了点头,也不探究其中内情,只想着,若纪笑海与李婉儿真是有旧,她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如果他们毫无关系,见一见总无妨,只是免不了又要让纪笑海失望一回罢了。
李婉儿见秦黛心一口答应下来,却没问内里细情,心里微微感动,她主动拉着秦黛心的手道:“好妹妹,等我见了那人,不管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秦黛心本就不介意这个,当下道:“姐姐别挂怀这小事,算不得什么。你要见他容易,但我总得和他说说才行,这几天你就安心待在这儿,等我问过他之后,再引你们相见如何?”
“这个自然。”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才出了正房。
秦黛心找来陈掌柜,让他为大家安排住宿的房间,裴虎兴段等人是极好安排的。只要在原来的厢房里加一铺铺盖也就齐了,大家都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住的挤一些也没有什么,只是李婉儿是娇客。不好糊弄。陈掌柜怕怠慢了,因此便问秦黛心该怎么安排。
上房是慕容景歇息的地方,旁人根本进不得。更不可能安排着住进去,这一点秦黛心是知道的,因此当陈掌柜来问她是,她只是略微想了一下,便道:“婉儿姐姐也算是江湖儿女了,她是个洒脱性子,见不得别人为她特别做什么,干脆你就把雪晴上次养伤的那间小厢房收拾收拾,只要干净整洁。别的都无所谓。”
陈掌柜应了一声,没有动。
秦黛心转头对李婉儿道:“婉儿姐姐,我这样说,没有错吧。”
李婉儿心里还装着事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仍旧道:“你还不知道我?我本就是随遇而安的人。”
“你不嫌我怠慢就好了。雪晴。”
雪晴从灶间跑了出来。灶上还煮着饭,她帮忙看火。
“你带婉儿姐姐去上次你休养的那个房间看看,少什么东西帮着布置着。”
雪晴连忙应了,“李姑娘,跟我来吧。”经过楚宅一夜的短暂相处。她和李婉儿之间也算不得是陌生了,因此说起话来倒觉得两人之间颇为熟稔的样子,两人之间颇为熟稔的样,“你看看有什么缺的,我帮着你添置添置,那屋子也有段日子没住人了,怕是有不干净的地方,咱俩收拾收拾,没一会儿就能干完。”
李婉儿朝着秦黛心点了点头,跟着雪晴去了小厢房,院子就这么大,没几步就走到了,两个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又带上了门。…
秦黛心这才转头对陈掌柜道:“出什么事儿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去了一般。
陈掌柜只道:“您送来那位醒了,连喊带哭的,怎么劝都劝不住,他吵着要见您。”
秦黛心抬眼看了看微亮的天,朗声道:“带我去见他。”
陈掌柜点了点头,去前边交待了几句,他自己带着秦黛心从陈记杂货铺的后门走了出去,拐进一条小胡同里,在巷子里拐了几圈之后,在一个小院子前边停了下来。
“这是咱们的另一处宅子,不起眼,用来关人的。”说着他便敲了敲门,然后静静的在门外等着。
秦黛心四下打量着这个小院,挺破败的一个地方,和普通的民宅没有什么区别,小院柴门,房子歪歪斜斜的,像是随时要倒了似的。这地方的确不起眼,难怪炎黄的人会在这里安置犯人。
正想着,那薄薄的木门那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问话声:“谁呀?”
听声音,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小了,好像还很沧桑,好像他这一辈子过得都不顺心的样子,似乎可以通过这声音,看到他贫困潦倒的生活,风烛残年的病体一般。
一个声音,竟然可以给人这么多感受。
陈掌柜咳了一声,才道:“陈记的。”
那头“唉”了一声,边嘟囔边开门,“又来要帐,不过是欠些灯油,针头线脑的散钱,天天上门来催。”
话间刚落,门就被打开了。
陈掌柜率先走了进去,秦黛心跟在后头。
一个人影飞快的关上了门。
“见过当家的。”说话的人三十左右岁的样子,长得一副机灵样,哪里就是个老头了?
“艾辛呢?”
“去买药了,一会儿就回来。”这人的声音清脆的很,跟方才开门时的声音简直有天地之别。
秦黛心特意瞧了他两眼,心想这人怕是擅长伪装。
陈掌柜跟秦黛心解释道:“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转头又问:“怎么,还不吃药?”
“不吃,送过来就打翻在地,饭也没用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