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夜幕如海一般深沉,寥寥无几的几颗星星懒懒的挂在夜空里,星光微弱,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不见踪影。秦黛心靠在窗边,望着外头一望无边的黑暗,叹了口气,随手关上了窗子,坐到榻上去了。
还是那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的好时节啊!
秦黛心端着温热的牛乳喝了一口,满意的叹了一口气。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如意走过小穿堂,来到内室,道:“小姐,您先睡吧!”
秦黛心笑笑,“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睡得着。”她抬头见如意咬着嘴唇,眼睛里雾气腾腾的,以为她害怕,就问:“害怕吗?”
如意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
秦黛心捧着杯子问她:“那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如意这才抬头,轻声道:“奴婢不怕别的,就怕小姐扔下奴婢不管了。”
秦黛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想这丫头敏感,自己去意已决,她虽然早就知道,可是大概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行了,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秦黛心招如意招招手,又拍拍身边的位子,让她坐到自己边上来,尽量用轻松的口吻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怎么还哭上了。”
如意快步走到秦黛心身边,连声道:“呸呸,小姐别说不吉利的话,您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奴婢会日夜为小姐祈祷,您会平安回来的。”
“好。”秦黛心心里一阵温暖,只道:“我一定平安回来。”
如意这才笑了,擦了擦眼泪道:“小姐答应了奴婢的事,可一定要做到。”
秦黛心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暗想道,人这一生的际遇根本是你无法预料到的,是福是祸,是吉是凶。好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设定好了一样。你做为被摆弄的那一颗棋子,只有去承受,去面对,无法逃避。就好像她。好好的,突然就跟最好的朋友翻了脸,中了黑枪,必死无疑的她,却用另一种方式延续了生命,穿到这狗屁地方来,遇到一堆的极品……
不过还好,就快解决了。
正想着,秦黛心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几个轻微的脚步声,她身形一顿。道:“回来了。”
如意刚想问什么,突然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从榻上站了起来,急吼吼的往外头走。
秦黛心笑着摇了摇头,也站起身来往外走。
外室站了四个黑衣人。其中三人脸上蒙着面巾,看不清模样,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男人,另外一个,是雪晴。
地上,放着一个麻袋。里头鼓鼓的,看起来应该是得手了。
秦黛心笑了笑,坐到炕上道:“辛苦了。”
那三人抱拳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好,去吧!”秦黛心也不客气,直接撵人。
三人应了一声,转身悄无声息的走了。很快没入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见。
如意在一旁干瞪眼,紧张的手心冒汗。
秦黛心问雪晴,“还顺利吗?”
雪晴点点头,道:“主子放心。没惊动任何人,方婉茹以为她在江庆城那儿,骂了几句就让人落栓锁门了。”
秦黛心点头,“做得好,把人放出来。”
雪晴走上前去,打开麻袋,露出了里头藏着的人。
是秦怡心。
人是昏睡着的,想必是用了药。
“小姐,这药跟当初四小姐用的是同一种,三天之内人都不怎么清醒,全身绵软无力。”…
秦黛心心情大好,只道:“把人扶到炕上来吧!明天她可就是新娘子了,对待新娘子,咱们得温柔点。”
如意上前给雪晴搭了把手,两人合力把秦怡心扶到了炕上。
秦黛心把炕桌挪走,细细的打量秦怡心两眼,这才轻声道:“你那么想我嫁进孙家,不过就是想让我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吗?可惜啊,这次怕又要让你们失望了。你嫁过去后,别怨也别恨,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没人逼你。”
原来,秦黛心让人劫了耿氏,又在炎黄里头找了一个与耿氏身形相近的人去假扮她,这人戴上易容面具后,倒有九成像耿氏,可秦黛心怕她被秦倩心识破,因此去了贾府,让贾夫人和张氏限制秦倩心的行动,不准她出贾府一步。
假耿氏带着秦黛心的生辰纸去了凉州,找到孙德财,告诉他秦家愿意结这门亲。
孙德财没有识破假耿氏的身份,还追问秦家怎么会同意的。
假耿氏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只说秦家家主秦从文是个喜欢攀附权贵的,他不知道孙少爷有病,以为这是门贵亲,没费什么劲就同意了。
孙德财不疑有它,把这事儿跟孙耀元汇报了。
孙耀元大喜过望,吩咐孙德财开始着手办喜事。
凉州这头是不能马虎的,一点风声也不能透。婚期嘛,当然越快越好,所以孙家的意思是,什么大定,小定的,咱们都不管了,就在官府那里走个程序,直接成亲。
假耿氏自然同意,还道是秦家吩咐她的,只要不亏待他们家的女儿,一切好说。
孙德财半信半疑,不过见了秦黛心的生辰纸以后,疑窦尽消,开始安排起孙天宝成婚一事来。
首先做的,就是让两人名正言顺的成为夫妻关系。
古代人结婚讲究三媒六礼。
可孙家这个情况,真要把这一套程序做完,恐怕也得小半年,台州与凉州路途遥远,这媒人一来一回的,恐怕得小半个月时间。
孙耀元是一刻也不愿意等,干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