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飞转身出了大厅,来到门外,一股冷清的风沙味扑面而来,那些叫嚣的风沙声听起来竟那般亲切。她抬眼看过去,只见垛子寨门外,一片无垠的荒漠土地竟然意外喧嚣了起来,无数的灯笼,火把,把垛子寨门前那空旷的土地照得亮堂堂的,平日里这个时候,垛子寨门前正是安静的时候,夜深露重,少有客人前来,只有不停摇曳的灯笼唱着独角戏。而此时,那几十头迎风而立的高头大马,和马上端坐如松的袍泽兄弟,却那么真实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肖飞飞眼窝子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就在这时,马上东张西望的众人也发现了他,大伙连忙下马,朝着肖飞飞跑了过来。
“大当家的,没事儿吧?”
“大当家的,曹黑汉那恶贼死了?听这伙计们说他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姐,你咋样?”良子关切的道:“我把人都带来了,可,这咋回事?”
大伙儿一头雾水。良子单枪匹马的跑回寨子,只说大伙中了曹黑汉的埋伏,恐怕要不好了。众人听了这话,哪还能忍,当即要抄家伙来灭了曹黑汉,还是良子说,人不宜多,万一人家又来抄老家,岂不是白白把寨子拱手相让了?大伙觉得有理,这才把家里安排布置了一番,又集结了六七十号好手前来救命。
可眼前这情况,怎么有些不对呢?那么多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外头,身上绑着绳子,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看装扮倒像是曹黑汉的人。大当家的看着倒是没事儿,垛子寨的伙计们三三两两的收拾着空地上的残局,好像刚刚大战过一场似的,其他兄弟呢,怎么没看到人?
肖飞飞打起了精神。只道:“弟兄们,是我对不住大家,跟着我来的兄弟,都没了。”
良子听了这话。双目赤红,不由得把牙咬得嘎嘎响。
跟着来的马匪们也个个神情激动,显然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也有比较冷静的,直接开口问肖飞飞,“大家当的,到底怎么回事?”
肖飞飞也不瞒着大伙,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学了一回,末了才道:“是我对不住大伙,没能保住兄弟们。”
良子眼窝子发热,只道:“大姐。别这么说,谁也想不到那狗 日的曹黑汉,居然跟草原蛮贼勾结!再说,兄弟打做一行起,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别难过。如今那曹黑汉死了,咱们手里又捏着他们七八十条兄弟的命,想必要收复曹黑汉的寨子便是轻而易举的事儿,遇难兄弟那边,咱们好好安顿,多给些安家费也就是了。”草原蛮贼凶悍,战马骁勇。骑术了得,如果没有他们的加入,这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众人连连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么做,是最合情合理的了。
肖飞飞也是大气之人。伤感了一下子也就振作起来了,眼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她可不能婆婆妈妈的,让人看了笑话去。
她一向最讨厌那优柔寡断之人,断不会自己也做了这样的人。
“良子。把曹黑汉的人都押回寨子里去,有一个算一个,我要连夜审人,摸清了那边的底,也好布防布防。曹黑汉虽然死了,可他的地盘却还在,趁消息还没散出去,咱们趁热打铁,把他的寨子一举攻下来,吃掉他。”肖飞飞想得很全面,天亮以后,曹黑汉身死的消息怕是就瞒不住了,就算垛子寨里的人有心瞒着,也难保不被有心人打探到,万一消息散了出去,那么对方阵营里的二当家势必要扛起大旗,对方有了防备,到时候再想吞掉曹黑汉的产业,却是有些难了。…
所以的铁趁热,他们应该早做准备。
“好嘞,只要大姐一句话,不管刀山火海,兄弟们都跟着你干!”良子眼里亮晶晶的,毫不掩饰自己对沙里飞的爱慕之情。
其实大伙心里都清楚良子对肖飞飞的感情,这么多年了,肖飞飞因为心里一直装着慕容景,所以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如今……
人家连真实姓名也未曾透露给你,可见多年以来确实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况且人家身边已经有了佳人陪伴。
肖飞飞不由得想起慕容景看秦黛心的眼神,心里一痛,随后扬头暗想,罢罢罢,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她一个沙漠里的女马匪,如何能离得开沙漠?她这辈子的结局眼看着已经是注定好的了,何苦去追寻那命运之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肖飞飞笑了笑,只道:“良子,带上人,咱们回家。”
“唉。”大伙都看得出来,大当家的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肖飞飞转身朝着垛子寨看了一眼,只见老板娘潘双双站在门口,冲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经此一事,二人也算有了交情,肖飞飞回以她一个微笑,抻手接过手底下人递过来的缰绳,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只望那灯火通明的屋内看了一眼,接着便调转马头,挥鞭绝尘而去。
与她一起来的马匪们,把曹黑汉的马圈在一起赶着,当马匪的,都很熟悉马,因此倒也十分顺手,不费什么力气。倒是那六,七十个马匪,不太好搬运,人都晕着,只能拿拉货的平板车装了,当货那样运了回去。
就算这样,也是他们的运气好了。
潘双双站在门口看了一阵,直到肖飞飞的人没了影,才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道:“总觉得还会再见的。”
“老板娘,肖飞飞是马匪,咱们又在沙漠里讨生活,再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