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皎,清风徐徐,大地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
深穴里的小虫在欢快吟唱。
田野里,麦苗已经拔节,绿油油的麦浪随风波动。
画面宁静,和谐,如诗如画……
就在这时,随着一个白花花的身影突兀闯进,画风顿时变得狂野起来。
此时的牛五热血贲张。
他双手握拳,拼尽全力在奋力狂奔。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便是那些拿着刀叉和木棍的狩猎者咋咋呼呼的斥叫声。
“分开包抄!”
“截住去路!”
“死死咬住!”
……
长龙般的火把化整为零,这些谙熟地形的壮汉们很快从就近的田埂上突向前去,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形成。
唯有张三风一人紧咬牛五,苦追不放。
距离越拉越近,只相距十丈不到。
现在,在他看来,这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被人戴了绿帽子,如果不把他手撕了,这顶绿帽子极有可能变成一座大山,压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因而,他对吴三贵迂回包抄的战术根本不屑一顾,作为张家村唯一的木匠,弹墨斗的经验告诉他,两点之间的直线距离最短,只要不懈努力,胜利终将属于他。
此时的张三风只有一个念头:逮住他,割了它!
……
半人高的麦苗剐蹭在腰身以下,火辣辣的疼,但牛五已浑然不觉。
此时的牛五只有一个念头:逃出生天,把根留住!
身后不时传来张三风骂骂咧咧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兴奋。
“狗日的牛五,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我一定要阉了你!”
拼了老命溃逃的牛五,心中不时也在骂骂咧咧,透着无比的沮丧。
“重生成牛五这混蛋也就算了,那也不能不给人喘息的时间吧!前脚刚刚重生,后脚就遭人追杀?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吧!”
“如果是英雄般的慷慨赴死也就算了,偏偏是偷腥,就这样去死让我有何脸面见我的列祖列宗?”
这剧本不对啊,难道真的只能是个龙套角色?
要不,重生也是个技术活?
心中依旧抱有侥幸,牛五不甘心,他要做最后的挣扎。
或许,希望就在前方。
念头刚刚闪过,剧本在他的面前突然安排了一条河。
河看上去并不宽,但河岸两边长满了浓密的芦苇。
难道和前世一样,让他再跳一次?
身后的张三风气势如虹,锐不可当,而两侧猩红的火把也正气势汹汹逼近而来,如果再犹豫不决,他毫无疑问会成为瓮中之鳖。不容他多想,牛五一个飞跃,跳下了河床。
忽然,眼前一黑……
当他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掉进了河沿下的一个泥坑里,七八个脑袋围在坑旁,每张脸都透出兴奋,张三风用叉子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乱动,有人递来绳子,将他的双手反绑捆了。
牛五被推上了河堤,一帮人押着他浩浩荡荡将村里走去,吴三贵掏出酒葫芦,喝了一口,从人群中探出脑袋,不无得色说道:“牛大神医,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里,怎么样,报应了吧……”
牛五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有气无力看他一眼。
“张木匠,准备怎么收拾他?”吴三贵扯着嗓子问道。
“割了!”张三风语气斩钉截铁。
牛五一哆嗦,嚎叫起来:“别呀,我真没睡你婆娘,我冤枉啊……”
“嘭!”一声闷响,张三风一拳抡了过来,结结实实击在牛五的肚子上。
“闭嘴!”
……
“当当当当……”
“张家村的老少爷们听好了,重大消息,重大消息,李荷花通奸白磨镇郎中牛五,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审判将在一个时辰后晒谷场进行,想看的赶紧过去,不想看的看好自己的婆娘……”
播报这则消息的自然是吴三贵,早在牛五被擒住,他就先行跑到村里的更夫家,拿来了一只破锣,走村串户边敲边喊。
在这件事上,他之所以表现出高涨的热情,无非就是想泄泄私愤。
从古到今,男女私通见怪不怪,各个朝代的律法规定不一,主要是取决于当局者的态度。能否受到应有的制裁,他相信就凭张三风那一股醋劲,牛五会的,关键是李荷花,他算看出来了,那婆娘不是个省油的灯,张三风愿不愿意拿、能否拿捏得住,还有两说,既然如此,吴三贵觉得有必要先把声势造起来,不给张三风回旋的余地。
张家村村头的晒谷场,牛五被五花大绑在一棵树上,张家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正陆续赶来,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想亲眼目睹张家村自建村以来第一场关于男女通奸的审判。
晒谷场的东南西北四角生了四堆柴火,熊熊的火光生气勃勃,不时传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这个时候,晒谷场所有的孩童都挣脱了父母的羁绊,相互在嬉戏追逐,他们都是些心智未开的垂髫小儿,而那些半大的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孩子们则全部被父母哄骗留在家里。
心智未开并不代表缺乏想象力,有些孩童在疯玩一阵后,扑到父母的怀里,还是好奇问道:“爹(娘),那个人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偷东西了。”
“偷什么东西了?”
“嗯……偷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孩子们似懂非懂点头,又撒着欢般跑了出去,孩童们再次相聚,无一例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