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齐欲哭无泪,“当君主的,这样行吗?”
这样是非混淆,赏罚混乱,真的行吗?
齐君昀点了点她的嘴,淡道,“行,还有……”
他警告地看了眼她。
谢慧齐垂头丧气地把头靠回了他的怀里,有气无力地点头。
知道了,她不会道君主是非的。
“以后别说了,就是在家中也要少说……”齐君昀轻拍了下她的背,淡道,“没事,大郎他们还小,现在不是他们扛功劳在身的时候,等再过几年,年纪再大点就好了。”
见她还是垂头丧气,奄奄一息,齐君昀也是哭笑不得,“大郎现在年纪小小就已经是五品武官了,你还想如何?一步能登得了天吗?”
“大郎哪是当武官的料,说二郎当这个,那才是有些适合。”
“呵,”齐君昀轻笑,她这心眼这时候也真是偏到没边了,“大郎不适合当?你啊,怎么看邸报的时候,就怎么没觉得他不该冲锋陷阵呢?”
“他聪明,肯定走在最前面。”
“那聪明就不能当武官了?”她不知道,太子手下最缺的就是武将。
“可你看,大郎长得那样儿,是能武官的吗?”谢慧齐当下就抬起头来,很严肃认真地看着他,“你能从京城里找出一个比我弟弟长得更俊俏的儿郎来?大忻这些年来的探花,除了我爹,你说还有哪个长得比他好!”
“长得好就不能当武官?”齐君昀挑眉。
谢慧齐被他这眉毛一挑,挑出了心里的心虚来,觉得自己好像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这时她赶紧轻咳了一声,拉拢了自己不知道散到哪去了的神经回来,故作淡然道,“也不是这么说,就是我一直觉得咱们大弟弟那么文雅的一个公子哥,当武官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头,这事就是你去问娘和二婶,她们也会说是这样觉得的。”
现在就成他们的大弟弟了……
齐君昀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眼睛躲开他四处不安地游移后,他笑着摇了摇头,道,“该当什么,不该当什么,你去问问大郎二郎罢,不要擅自为他们作主。”
“唉。”谢慧齐听到这,全身无力地又倒回了他的怀里,“不问我也知道,我毕竟离他们太远了。”
从他们进国子监后,她的世界跟他们的世界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如何能用她现在的见识,去概括他们的世界,还指导他们……
不能了。
她不再是那块能顶在他们头上,撑住所有苦难与风雨的天了。
他们已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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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到半夜,谢慧齐才从仆人嘴里得知宫宴散了后,弟弟们跟舅父回谷府去了,她听说他们离宫的时候是清醒的,在席间也没喝什么酒,且护送他们的还有国公府的护卫,也就松了口气。
但这时候她也是睡不着了。
揽着她睡的齐君昀拿下巴磨了磨她的脸,闭着眼出了声,“想什么?”
“在想挑哪个日子,给府里那些死去的死士办衣冠冢的好。”
死士们的尸首会法从南方运到京城,只能在齐家那块葬家奴的墓地里,给他们找个地方办衣冠冢了。
齐君昀睁开了眼,看着床顶好一会才淡道,“我会去找国师算个日子。”
“诶。”这样的话,再好不过。
谢慧齐应着,把头埋到了他怀里。
齐君昀闭上了眼睛,任由她在怀里流泪。
她自是历来心软的。
谢慧齐也知道没那些死去的人,她的弟弟们也许就没法回来。
家奴们没有选择权,命是主子的,只能主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们多数皆是自幼就是孤儿,或是家里养不活不要的孩子,被国公府带进府里训练的。
主子们给了口饭吃,他们就得卖命。
死了,也就是死了。
但这是他们的使命,他们身为死士的意义,如果没国公府养着,他们早些年也就去了。
谢慧齐流了几行泪,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再想下去了。
想太多没用,活着的,还是得继续勇往无前地继续走下去,若不然,倒下的就成她了。
她现下做了她能做的就好。
大郎跟二郎隔日就来了国公府,齐老太君在见到他们后,吃惊不下,现在的谢大郎跟谢二郎气势比在京中更英气了,且仪态与之前相比,之前明显是小孩,而现在,他们举手投足之间那气度,竟是七分似了他们的姐夫。
齐容氏跟齐项氏也是惊了眼,拉着他们嘘寒问暖,聊了好一会。
谢大郎跟二郎则在见到外甥后,大郎琢磨了胖乎乎的外甥好一会,试图找到他跟他阿姐肖似的地方,但在小肉包那胖呼呼的两坨肉之间,他也就觉得他漂亮的眼睛随了他的阿姐,其它在心里一概不承认。
他阿姐从小到大都那么甜美精致,绝不是这个小胖外甥能比的。
他只能说,可怜外甥是随了姐夫小时候了。
二郎倒跟兄长不一样,他对美丑还是没多大概念,看到小外甥,高兴得把兜里的所有都掏出了给他玩,玩得高兴了,见小外甥到处爬,他也爬着走,跟小胖崽子玩得不亦乐乎。
那厢跟舅父说过话的谢慧齐一出来,就看到身着白衣一尘不染的大弟弟站在那一脸琢磨地看着地上爬着的儿子,而小二郎这时候就凑在她儿子的面前嘟着嘴,正含糊不清地道,“我阿姐的小大郎,赶紧让二郎舅舅亲亲,亲一个……”
说罢,不待外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