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怔然,点头走后,谢慧齐转头对身边人道,“我还挺担心的。”
如果林家女跟其母一样,也是个十年如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谢慧齐也不知道她当不当得起这个家。
诚然,只要两情相悦,她也不会捧打鸳鸯,只是这长媳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林家女是个当不起家的,那么,她就得在他们夫妻走之前把这个家分了,让他们兄弟们各自负担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过在一块扯皮。
林家是孤臣,但愿其女不孤。
两个人在一起光光是两情相悦不够的。
“不过他们还小。”可塑性还很强。
谢慧齐这也是真真体会到孩子早恋也不是那么美妙的事了,尤其这早恋一恋是一生,可不是单纯的谈谈恋爱。
“儿孙自有儿孙福……”齐君昀把她揽到怀里靠着,他躺在靠背上看着书中的邸报淡道,“林家有意,自是会教好女儿。”
林家不是傻子,如果愿意让女儿进齐国公府的门,那么他们也该知道他们女儿要面对的是什么,而想来儿子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提前让林家女出现在他娘面前。
他现在陷入迷恋还能有这番心思,齐君昀也还是放心的。
“也是。”谢慧齐转念一想也随即释怀,她是个自认对儿女皆尽了全心全意的,她做到了最好,也自认不需儿女长大后再为她绵上添花,那放起手来也比谁都快。
国公夫人一说罢,就跟着丈夫看起同一份邸报来,忧愁皆无,齐国公间隙看她一眼,嘴角也是无意识地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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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渊之妻原本乃江南一个刘姓富户之女,本长得清秀可人,求亲者繁多,后被其父指给了当时的武教头林立渊,当时他们那座小城皆道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只是当时的人没想到牛粪后来变成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刘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刘氏跟着丈夫辗转几地,皆是丈夫需要她做什么她便干什么,来京被要求足不出户,她便也是一人不见,关起门来自得其乐。
等丈夫说要把女儿许给齐国公府,刘氏也是脸色未变,只是道那就得多请几个教养婆子,还不能请京中的——听说齐国公夫人也是个不太出门的,但这京中有一半的贵妇人时不时还得上门跟她前安,京中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若是把女儿嫁进国公府,那就得用国公府不知道的人。
齐国公府风雨之屹立不倒,早成神秘莫测的传奇,刘氏无意低人一等,便令了自己身边得力的婆子去江南寻人。
刘氏做好了要嫁女儿的打算,自也是不再准女儿去练武场了,女儿这天来请示,还抬着她那张柔美的脸楚楚可怜看着她,眼睛里的眼泪欲流不流的,她也是不为所动,掐着她的脸皮不放,悠悠道,“想哭,那就痛快地哭,娘看着。”
林玲眼睛转了转,眼泪就没了,随即就微笑了起来,抱着母亲的腰不放,撒娇道,“我都会做得很好的,您就让我去罢,我若是不勤练武艺,打不赢那花公鸡,他许不定就不喜欢我了呢。”
毕竟瞄准他打算扑上前去的人可是许多。
“我听说那位国公夫人是个走一步路都让人扶的……”谣言很可怕,刘氏也深受其害,认为那个贵夫人是个走一步需要人扶的,轻咳一声就一大堆下人扑在地上喊饶命的,所以实在不想让孙武有力的女儿武艺高超到打遍天下无敌手,她的天资已经足够她在京中一众女流之间遥遥领先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你把她儿子打得鼻青脸肿的事,若是知道,我看就是她家公子再欢喜你,你就是能嫁进去也有的是罪受。”
刘氏也有媳妇,自然是心全是偏在儿子那的,设身处地一想,她若是有这么个彪悍的媳妇,连门都不会让人走。
“娘……”
“你还想不想嫁他了?”刘氏又掐了把女儿的脸,见脸上一片红晕,满意地松开了手,又在她耳朵上重掐了一把,直掐得她五官都拧作了一团,这才真正满意地收回了手。
“诶,麻烦。”
“是麻烦,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刘氏拉着她的手就往老爷的屋里走,“你们的婚事若是成了,你想想你以后的身份是什么?一府的主母,麻烦事只比我们府里多,不会少。”
看她属意的那个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支手遮天的人的手段就可知,那国公府高高在上,神秘莫测,却也是龙潭虎穴,不是闹着玩的。
刘氏跟林玲一进林老爷的书房,林立渊正拿着齐国公府的请帖在皱眉。
“老爷……”
“爹……”
见妻女都来了,林立渊把请帖给了夫人,琢磨着道,“你给玲儿做几身新衣裳。”
“已经做了,多的是。”刘氏仔细地看着请帖上那带着若隐若现金光的字,觉得自己看错眼了,问,“老爷,是有金光吧?”
“嗯。”林立渊把帖子翻了个折,折黑,又吹了火折点了点让她看,“你看……”
一片金光全在眼前闪,个个字都跟长了翅膀似的要从字上飞出来。
“他们家的拜帖长这个样子?”刘氏轻啧了一声。
“他们家身边下人穿的衣裳都比咱家好,老易说,他觉着他每次国公爷身边的下人都穿的新衣裳,”林元帅依旧板着脸,只是这时候脸板得更死了,“天天都是新的。”
好浪费。
也太攀不上。
“那又得多准备点嫁妆了。”林元帅是不说教女儿的,仗着这点,刘氏云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