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照我的话去做罢。”谢慧齐笑叹了一声,带有几许自嘲。
什么事情皆是说来容易做来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她亦如此,哪怕她也不是良善之辈,可就是难免显得假惺惺,她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不过,也不会因此显得她慈悲几分就是,父子若是相互残杀,谁疼谁知道,怎么说都不是她这外人来疼。
“是。”主母下了令,下面的人自然只有听从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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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璞先于他父亲回来,他一回来就去找母亲请安,他也是听到了温敏来府的消息,但没料一见母亲的面,就被他母亲拿着他父亲的马鞭狠狠抽了几鞭。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齐小国公爷当场就怒了,“你作甚?”
说着还拿臂去挡,被抽了两鞭疼得狠了,急了就抓住了鞭子,还不敢用力扯,怕把她带到地上,嘴里气急败坏地道,“你又是瞧我哪儿不顺眼了?”
“叫你招事!”谢慧齐用力一扯,没扯出鞭子,柳眉冷横。
“呵,”齐璞气笑,“你说那郡主的事?呵,呵呵,那叫我招事?你听谁说的是我招的事!”
他怒吼,谢慧齐却还是用力扯回鞭子,又抽了他一记,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喘了两口气,顺过气来道,“让你长点记性,下次多个心眼。”
“我哪能知道那种场合会出现那种疯姑娘?”齐璞捂着手臂嘶嘶出声,但见她一脸的不高兴,他的反骨反而下去了,口气也好了些,“行了,这等事你气什么?我下次注意就是。”
谢慧齐见他坐过来,也不像恼了她打了他的样子,不由轻叹了口气,道,“林家姑娘知道这事吗?”
“知道。”齐璞点头,瞧她一脸的暗沉,又补了一句,“你别担心了,她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只是咱们的亲事虽说你们已经为我们作了主,但这婚还未订,她插手也于她名声有碍,是我不让她管的。”
“我看那郡主是铁了心想嫁你了。”谢慧齐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温水喝了两口,淡道。
这等事但凡齐璞起了点心思,许还会被演变成为郡主的敢爱敢恨,郎有情妾有意的,家人若是不同意或阻拦,还会成棒打鸳鸯的罪人。
无论后世当今,都多的是抢了别人的还敢美名加身道委屈的事情。
谢慧齐丑话说在前头,她是不可能允许大儿身上出现这种事的,哪怕是中计也不能。
她丈夫和她从小对他给予了三儿和小儿没有的东西,相对应的,齐璞就得承担他的责任。
他不能跟灵王府有任何瓜葛。
灵王妃年轻时候也是韩芸的跟班之一。
“这事我真管不着,”齐璞见她脸色不好,也甚是无奈,“她是灵王府的郡主,不是我家的家奴,可任我打杀教训。”
“嗯,长个心眼罢,”谢慧齐倚在了椅背上闭了闭眼,“别给人留机会。”
“唉,知道了。”见打人的比被打的还不高兴,还得他哄,齐璞也是服气了,凑过头去拍了拍她的手,“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你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
“嗯。”谢慧齐淡淡地应了一声。
“林玲那,”齐璞想了想道,“还是您给出去透个底吧,订婚的日子不好提前,还是按明年春末订,但您出去跟人张了口,说您是铁了心要订她当长媳的,只等明年订婚成亲,有你的贵口尊言,她这身份也就明了了,许多事她也方便些了。”
“她答应?”谢慧齐张了眼。
“她求之不得。”齐璞笑了,弹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调侃,“我媳妇可比你有杀气多了。”
谢慧齐不由哼笑了一声,此时她脸色也柔和了下来,“回院换身衣裳罢,等会过来,你阿父也快回来了。”
齐璞点头起身,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甚是委屈地道,“你打得我太疼了。”
谢慧齐朝他头疼地挥了挥手,“还不快滚!”
齐璞笑着摇摇头,这次未再多说就走了。
说起来,他甚至比他父亲还要纵着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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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齐君昀带了谢由去了宫中,谢由回来后,恹恹地盘于谢慧齐的脚前靠着她的椅脚坐着,谢慧齐拿眼睛去看国公爷,齐君昀便朝她道,“没许他动,跟我在御书房里呆了半天。”
谢由很不习惯半天都一动不动。
谢慧齐好笑,低头问小猴子,“明日还去不去了?”
小猴子无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又无精打采地朝齐君昀看去。
见公猴子嘴角勾起,似是嘲弄,他朝母猴子继续无精打采地点了下头,随后双眼无神地盯着地砖。
“我激了灵王明日上午来。”看来还是要去,她丈夫对他的吸引力可能胜过山林中所有加起来让他可以温饱的兔子,谢慧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丈夫道,“灵王回了信,说来。”
“嗯。”
“今日韩芸也跟着灵王妃来了。”谢慧齐微笑道。
见妻子笑靥如花,笑得过于灿烂以至其笑有了深意,齐君昀也是挑了挑眉,“夫人言下之意是?”
“她依旧动人,”谢慧齐想了想,想起白日韩芸盯着她的那双过于明亮,还带着几许妖艳的眼,便补道,“还尤胜当初三分。”
“呵……”齐君昀哼笑了出来,“不难以为。”
见她闻言挑眉,他好笑道,“她若是丑陋,你当罗通是为何神魂颠倒?”
倒也是。
“她会想办法也见一见你的。”
齐君昀闻言轻笑出声,他本是淡泊从容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