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石怔怔的看着胸前的剑柄。
那一剑来得太快,他完全没有机会闪避。甚至在长剑入体的片刻之间,他的脑中都还是一片空白。
但很快,大片大片的毒素开始对着他的体内涌了进来。
这本就是由毒气所化的长剑,一入人体,自是重新化为了初始之象。
毒素已经开始侵蚀他的五脏六腑,钻进了血管,疯狂的在血液中奔涌。
这远不比与孙二花战斗中,呼吸间偶然沾染的毒气,而是真正的将一个剧毒炸弹在体内引爆了。不出多久,阮石周身的经脉都已经麻痒难当,连骨头也腐蚀成了深黑之色,四肢陷入一种死一般的僵硬,身不由己的跪倒了下去,用尽最后的灵力催动戒指。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掩人耳目了,一层层白色光环顺着戒指流出,自下而上的滤过他的全身,以最大功率净化体内的毒素。这也总算让他那张已经黑如腐尸的脸,重新恢复了一些人形。
楚天遥看着阮石苦苦挣扎的样子,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故意提高声音道:“怎么了,阮石师弟,站起来啊!你不是毒师么?才这一点毒气就受不了了?”
此时场上的观众都已经完全看出,阮石绝对不是真正的毒师。那么他之前施放毒气的手段,或许就是在借助外物了。
也有眼尖的观众注意到了那层层涌动的白光,惊呼道:“你们看,他这是在给自己疗伤吗?这小子什么时候又变成医师了?”
另一拨声音又插了进来:“嘿,这也罢了,更稀奇的是那楚天遥什么时候又变成毒师了?他昨天不是才刚刚揭开过一个幻术师的底吗?难道他其实是个罕见的双职业者?”
“这也难讲。那阮石能用外物假扮毒师,楚天遥说不定也是用了什么隐藏的手段……这两个人还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阮石两只眼珠此时在眼眶里疯狂乱转,这不是受到毒素的影响,而是他已经被仇恨逼到濒临崩溃的先兆。
如今毒师的伪装已经完全暴露,若是那些长老对他毒气的来源起疑,只要稍加调查,一定就能查到真正有问题的是这个戒指。然后……他不知道他们可以做到哪一步,会不会连他之前用这个戒指做过什么事都可以查得出来?那样的话,林嘉祥的事就……
不,现在林嘉祥已经不再是重点了!重点是他是洛家打入定天山脉的奸细!如果被逼问到和洛家的关系,承认,会死在言灵咒语上,不承认,同样会以叛徒之名被处死!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他错在没有听父亲的话,求胜心切,在擂台上错误的使用了黑市的法宝吗?
不……如果真的说错,从他当初在鉴定室中毁坏尸体,并且将把柄泄露给楚天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错了。从那天之后,他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这一切就像是一副环环相扣的骨牌,现在楚天遥只要稍加掀动,他就会满盘皆输!难道他真的会一步错,步步错,被自己的自作聪明逼到死路上吗?
正当阮石的思绪极度混乱之时,楚天遥已经再次抬起了手,大量的光线从四面八方自动聚拢,凝结成了一团灼灼有如曜日般的金黄色球体。
“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么悠闲驱毒的机会么?”耐心等待敌人疗伤完毕的蠢事,只有那些地道的傻瓜,或者是迂腐的圣人才会去做,他楚天遥不会!
阮石又咳出了几口黑血,艰难的抬起视线,在刺目的光线下费力的分辨着敌人的身影。现在他的毒素已经驱除了一半,虽然依旧虚弱,但是,却也并不是像楚天遥所想的一动都不能动……
趁着楚天遥的攻击还没有发动,阮石提一口气,用尽全力挣扎起身,对着楚天遥一头撞了过去。两人一齐朝后方跌倒。
楚天遥原本是十拿九稳,没料到这垂死的敌人竟然还有余力反击,灵力光球也在这一撞之下脱了手,在擂台上掀起了一场剧烈的爆炸。
借着硝烟的遮挡,阮石右拳紧贴在楚天遥身前,戒指的表面异彩纷呈,大量毒针绵密如雨,楚天遥也感到半身一阵酸麻,似乎身体的那一部分忽然间空了。灵力完全提不上来,脚底一滑,只能眼睁睁的任由阮石将自己扑倒在地。
阮石不依不饶,直接跨过一条腿骑到了楚天遥身上,疯狂的一拳接着一拳,尽数对着楚天遥脸上轰了过去。楚天遥在最初挨过几拳后,灵力终于运转自如,暂时压住了体内的毒性,也同样挥拳还击。
两人竟是就这样躺在擂台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肉搏战,这也看得台下响起了一片惊呼。
阮石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沾满血的拳头再一次狠狠落下。在刚才的战斗中,他的袖管已经被扯脱了一只,整条手臂裸露在外,鲜血从数不清的伤口中源源外涌,倒像是穿上了一条有着怪异血色花纹的套袖。流淌下的鲜血也将他五根手指染得鲜红,就像是张开了一只狰狞的血手,每次挥拳,其间也必然有淋淋漓漓的血水从指缝间洒落。
楚天遥一直是有条不紊的拆解着他的招式,直到将他这空门大开的一拳紧紧扣住,随即一脚蹬上他的胸口,将他远远踢了出去。手中灵力凝聚,一条暗紫色电光长鞭瞬间成形,对着落地后尚未站稳的阮石狠狠抽了过去。
这一鞭波及很广,仅是“啪”的一声,长鞭已经从头到脚的对阮石来了一番轰炸。尤其是脸上的那一鞭,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耳光。
阮石就这样保持着被抽中的姿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