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汤,刘婶在厨房收拾,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亲热的拉着余眉的手,一边呵呵的笑一边在灯下端祥着余眉,这小姑娘白白净净,正正经经的,模样不躁也不媚,清纯的很。

而且那皮肤看着实在水嫩,似乎能掐得出水来了,老太太目光不由移向倚在壁橱正心不在焉看书的孙子。

爬满皱纹的脸上,笑容更加深了。

回过头,又笑呵呵的按着自己的标准打量一番。

嗯,不错,脸盘子难得不是小家子气的瓜子脸,正经的古典大家闺秀的鹅蛋脸,嗯,眼晴生的也好,明亮又干净,低头又摸了摸小手,又软又糯,是个没长逆鳞的,柔若无骨,不错,爱招男人疼的旺夫手,可惜,就是人长得瘦了点,不过还好,才十六岁,仔细养养没两年就丰润了……

一旁被握住手的余眉,如坐针扎,被老人的这种“慈善”的目光看的都不敢乱动了,她总觉得老太太很和善,很亲切,亲切的……说实话,太亲切了,反而让人有点忐忑不安。

“小姑娘,家里几口人啊?”刘老太太拍了拍她手背,总算是放开了手,余眉这才得以喘气,不是她胆子小,实在是老太太的眼神灯光下又锐又亮,似泛着光似的,莫名的让人紧张起来。

“四口,还有个弟弟……”余眉尽量忽略屋里的“其它人”回道。

“弟弟啊,好好,儿女双全,你父母有福气。”刘老太听着满意,“那家里是做什么的?”

“种地的。”如果是以前的余眉,那样的自卑,又是在喜欢人的长辈面前,她一定会藏着掖着,就算不说的高大上,至少也要遮掩着不让人知道自己条件差的家庭背景才好。

可是现在的余眉……再丢脸的也经历过了,好像也没什么可丢的,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就是种地的,爱怎么就怎么样吧。

“种地……”刘老太太听着大喜道:“种地好啊!”

“啊?”余眉愣住看着老太太。

“哎呀,这种地的好,成份干净,本本份份,脚踏实地,跟你说啊,你跟你爷爷的时候……”

“这,这……”

“哦,我跟他爷爷的时候,我家就是种地的,我也是农民的女儿,人啊,衣食住行,吃的要放首位,没吃的人就饿死了,人都死了哪来的衣服?哪来住的地方,那就更不会走了,所以,不能小看农民,农民是最朴实的……”

余眉完全是听蒙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余眉反应,真是没心计的小姑娘,稍微贪图点什么的,都打蛇顺棍子爬了,这孩子没脾气,单纯,看模样就知道是个脾气好的,又懂事又会做饭,温柔贤惠,家里父母双全,背景又简单,重要的是一个农村的小姑娘能靠自己考上市里重点中学,说明也是十分的努力上进,嗯,沈老太越想越高兴,再没有比这个更符合她心目中孙媳妇的人选了。

更难得的是,她孙子上心啊,这才是最最关健的,晚上回来就让刘婶煲枸杞羊汤,自己却一口也不喝,坐在大厅沙发上把一本书翻了三遍,隔一会催刘婶下去倒下垃圾……

老太太虽老了,但心还亮堂着,眼见着小姑娘进屋了,哪还有不明白的事儿。

想到什么,眼皮子一动,不由叹了口气,本来还笑着的表情,顿时就落寞起来,“我这年纪也大了……”

“沈奶奶,您看起来就像五十来岁,刚见到您的时候,还以为你跟我大姨差不多岁数呢,一点都不显老。”余眉急忙安慰道。

沈老太摇了摇头,“不行啦,我都七十多了,哪能不老,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嫩的跟水葱似的,没想到时光不等人,一转眼就头发都白了……”

“奶奶。”谭慕铭放下手里的书,起身道:“时间不早了,该回屋休息了。”

“不急不急。”老太太冲孙子摆了摆手,“难得有个小姑娘听我说话,我再坐一会儿,你别老是催我。”

余眉本来也想起身,听到这话,只好尴尬的笑笑,又坐下。

“听说,这盆金橘是你帮我挑的?”老太太摸了摸沙发边的那盆快两米的小金橘,此时结了果,一颗颗金灿灿的,就跟黄金果似的。

提到这个余眉还有点尴尬,只得笑道:“卖盆栽的老板说,这盆喜庆,过年放家里跟圣诞树似的……”

“哎哟,我太喜欢了,谢谢你啊小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它吗?这得要说当年,我宝贝孙子出生的前一晚,我就做了个梦,哎哟,好多的橘子,金灿灿的,我把梦跟别人说,有人就说,肯定能抱金孙,还能多子多孙呢,可惜啊,我媳妇生了一胎就不生了,说来也巧,昨天我还跟小刘说这事呢,你就给我送来一盆,你看看,这金橘在灯光下是不是金灿灿的?”

余眉怎么觉得话题越说越有点匪夷所思,不可思夷,又不知道怎么接,只得跟着老太太笑,边笑边抬眼移向壁橱那边,他正站在壁橱的阴影里,手臂环着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目光一角即闪,“沈奶奶,这盆金橘寓意是多福多寿,而且这盆栽不是我送的,是你孙子送的……”

“哎呀,你送的,他送的不都一样吗……”老太太正高兴的看着橘子呢,随即摆摆手道。

余眉……

这逻辑,它怎么能一样呢?

老太太高兴完事,回头又拉着余眉道:“小姑娘现在多大了?”

“十六。”

“过了年就十七了,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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