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眉身上的校服有血,手又是这个样子,衣服还是男生帮忙脱了,这个时候根本也顾不得男女,只想让她舒服的躺一会儿。
好在现在没到夏天,里面穿着一层薄衫薄裤,掀开被子,把她换进被子里,再帮她盖上整个过程里,余眉都没说话,沉默的顺从,站在那里任他帮忙脱去带血的校服。
等窝在被子里,舒服的被子里,谭慕铭将医生开的消肿解淤的膏药拔掉盖子,用指腹给她涂着脸颊。
因为肿了,本来就嫩的皮肤,越发的薄,似乎一碰就破一般,男生的手都不敢碰,力道只得轻轻的,再轻一点,生怕用痛了她一点点。
余眉太累了,可能是因为之前挣扎用尽了力气,只觉得疲惫,身心都是,她只想找一个地方,安全的地方,能让她躺一会儿,让她歇息一下。
大概是一个多月没住了,或者房间搬走很多东西,没有熟悉的盆栽,更没有橘黄色花瓣的窗帘,整个那么陌生,为什么会觉得陌生,也许是刚才经历的那件事,让她短时间对所有的东西都产生的一种恐惧心理,一种不确定感。
她不知道自己连说话都没力气,怎么能还这么冷静的分析自己。
而对她有安全感的,无疑就是眼前小心给她擦药的男生,她一直对他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好像只要待在他身边,就什么也不怕,那么安心。
也一直想摆脱这种感觉,这种好像根深蒂固对他无条件的信赖,她真的想忘掉重新开始。
可是,就在刚才,狠狠的一棍将人渣打开的画面,却再一次加深这种感觉,并一直在她脑海里,那么的清晰,想忘都忘不掉。
说什么解救少女的白马王子,又或者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带来希望,这些都太笼统,太虚假了,她最初的情绪,其实是在一种极度难堪,恨不得昏死过去,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状态,那种纠结的情绪中。
反而是在慢慢缓过来后,行在无人的马路上,他背着自己往回走,虽然只有十九岁,但后背已经很宽广,已经能那么安稳厚实的让她趴着,再将脸放在背上,就算有点疼,也觉得那么心安,那么平静,她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只是想就这样,而不是去想让她心里难受的所有事。
趴在男生的后背上,让他背着延着路灯往前走,一直走,听着他讲的一点都不好笑的土笑话,闭着眼晴,像趴在轻悠悠的船上一样,永远不要到达目的地。
她看到男生给她掖着被角,还伸手捻开黏在颊边的发丝,她慢慢闭上眼晴。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脸颊凉凉的,才醒过来。
谭慕铭又给她脸颊涂了层药膏,然后伸手摸了摸额头,“我到楼下买了点吃的,起来吃一点,别饿着肚子。”
女生没说话,只是手指动了动,想起身,男生急忙拉着她的手,怕她忘记自己手上的伤,抓到哪里疼,索性就伸手抱着她将她抱坐起来。
女生一点都不反抗,乖乖的让他抱着,那么柔软那么脆弱,一时间男生舍不得放手,忍不住亲亲她的额头,不带任何*,只是心疼那种,看着她的两只手无意识的放在他手臂侧,乖乖的任他亲亲下巴,男生的一颗心都似水一样溶化了。
停了下才松开手,拿起从楼上带下来的毛毯倚在她身后,然后将家里阿姨炖的粥和豆腐咸鱼头汤,及烧鸭丁放到拎下来的床桌上。
余眉仍有点恶心头晕,看到饭菜并没胃口,但也知道胃不行,多少要吃些,不能拿身体不当事,她挣扎的伸手去拿筷子,但是刚刚动了动,就疼的钻心似的。
当时指甲崩掉小半流血,根本没有感觉,现在却都补偿回来,真正了解什么是十指连心的疼,这么大的人在大夫那里哭成那样,自己想想都丢人,她不由睁着还肿着的眼晴,看着自己手。
“手有伤别乱动,我喂你……”谭慕铭早就预料到,还拿来了勺子。
坐在余眉身边,然后挟着几样菜到碗里,再用勺子舀了点鸭丁再妥点粥,很少的半勺然后吹了吹放到她嘴边,因为端下来时都是用盖子扣着,还有些热。
女生就把手放在身前,坐在蓝汪汪的被子里,乖乖的坐着,他舀了一口到嘴边,她就张开嘴吃一口,特别听话,就跟嗷嗷待哺的小鸟。
因为粥熬的烂,鸭丁又嫩,几乎不用太嚼就咽了,谭慕铭一开始有些不熟练,但喂了两口就开始有经验,余眉不挑食,什么都吃,鸭丁里的胡罗卜还是菜花丁,或者一点调味小香菜,都吃,特别好喂。
喂她两口,谭慕铭会舀一勺汤豆腐咸鱼汤,刚喝一口,她就忍不住“咝”了一声,疼的扭开脸。
脸颊有伤,但其实打的时候不止是颊边,里面都有伤口,不吃东西倒也没事,只是一吃咸的,立即就会有反应。
谭慕铭当即眉头一皱,“嘴里也有伤?”他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因为咬舌……
说起来这个男生长这么大,自认没什么后悔的事,估计这次算是破天荒第一遭,因为他,女生陷入这种境地,也因为他的误会,更让他心怀内疚。
其实他应该想到,那个开车的男人的年纪足以当叔叔根本不可能的这个事实,想到那张医院单子上的签名是另一个人的可能性,只是他不愿意去想,为愤怒止步。
这么久的时间,怎么能看不出她的品性,虽然倔强,却不会为了钱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