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那么多话?”谭父本就严肃,此时更是让人觉得脸上每一道线条都是那么冷硬,他目光看向站在那里,直直盯着他的谭慕铭,这个年少轻狂,桀骜不驯的儿子,他道:“长辈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辈来质问?”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知不觉中,眼前这个孩子竟是从两个手掌那么大点,到现在长到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高,甚至能站着跟他呛鼻子瞪眼的地步,谭父眼中也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是疲累和叹息。
“好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还纠缠这些有什么意义?活着的人,还要往前看,赶紧收拾收拾行李,跟我们到b市,转学的事回头我找下关系,尽快给你办了?”
站在那里的谭慕铭露出一脸不敢置信,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亲生父亲那般眼神,“无情无意,我真是为有你这们的父亲感到耻辱!”
“你说什么!”本来已经缓和下来的气氛,陡然又升了起来,谭父同样怒瞪儿子。
“奶奶的头七还没过,就急不可待的要走,我无言以对,你不配做奶奶的儿子!”谭慕铭一字一句道,“更不配我叫你一声爸,我不会去b市,因为我实在无法跟你这种人待在一个城市。”
“你……”谭父本来缓和的情绪,顿时被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铭铭!”夹在父子中间左右为难的谭母听着也不由的出声阻止他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你爸爸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这几天成什么样子了,你奶奶已经不在了,你还要继续住在这里睹物思人?这样爸爸妈妈能放心吗?铭铭,你体谅一下父母好不好,公司那边那么多事,你爸爸他身体又不好,这边也没人照顾你,你再不跟着我们走,你要去哪儿?”
“妈。”谭慕铭嘲笑了下,“十几年来,你是第一次这么为我着想过,可惜,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没有过,现在,却硬塞给我,你觉得我还需要吗?”
“b市我不会去,你们要走就走好了,奶奶不需要儿子儿媳,她只需要我一个就够了……”
“住嘴,你给我收起你那一副叛逆的性子。”谭父火气再也压不住的大声道,一脸怒气的绕过实木茶几,向他急走了过来,谭母见状吓的不行,一下子拦着他:“博涛,你别这样,别跟孩子发火,他是只是心里难受,难免说话冲了点,不怪他,不怪他,大家都先别说话,到旁边的书房冷静一下……”
“冷静?你没有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不配叫我一声爸?不孝的儿子儿媳?听听,这是做儿子说的话吗?这就是妈电话里说的好孙子。
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谭父脸发青的指着他:“你以为你是谁?小小年纪口吐狂言,你不要忘了,你从小到大,吃的用的花的,哪一样不是我的?没有我,你以为能住上好房子?吃山珍海味?每天没心没肺的念书玩乐?我多年打拼的钱到头来供出个白眼狼,竟然还说我不配做你父亲?那你呢,你配当谭博涛的儿子吗?”
谭父的怒火,使得声音震和耳朵鸣鸣的响。
谭母离的最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会看看儿子,一会看看丈夫,连手都不知道去安抚哪一个,最后还是选了情绪激动的丈夫:“博涛啊,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和儿子都在气头上,只能激发矛盾,冷静一下,儿子他,儿子他还小,你也不要太说他了……”
“小?”谭父将字咬的极重:“都快二十了,年纪还小?那我问你,他要什么时候长大?是不是要等到三十?四十?后悔了才知道成长?苏瑾,如果不是我谭博涛这辈子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就冲他刚才说的话,将来我的财产一分一毫都不会留给他!想都别想!”
谭慕铭看着这两个人的举动和话语,跟看着话剧一样,忍不住无声笑了,笑的侧过头看了看窗外,然后又回过头看着他们,这个所谓的父亲母亲,然后冲他们点点头,“说的我好像真的是继承者一样,说的我好像真的想要一样……
这么说吧,谭总,你所谓的财产?公司?集团?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觉得重要的东西,其实在我眼里一钱不值,我有手有脚,想要什么我会自己获取,不屑要别人的二手物,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所以,那些你打拼下来的江山还是疆土,对我来说从来没有过吸引力,将来你喜欢送给谁就送给谁,爱让谁继承就让谁继承,全部捐献给希望工程,我都不在乎,我,谭慕铭,虽然从出生起就拒绝不掉谭这个姓氏,但我可以做到拒绝继承你谭氏总裁名下任何财产,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不管你将来是给第二个儿子,还是找的干儿子,我放弃,一根头发都不要你的……”
还未说完,屋里便传来一声重重的“啪”顿时打的谭慕铭脸偏到一侧。
站在楼梯拐角的余眉不由捂住了嘴,似乎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
“你打我?”谭慕铭正过脸,盯着眼前这个外表雍容华贵的女人,他眉毛动了动,微微用手指揉了揉被扇着麻木的下颚,并用舌头顶了顶发麻的半边脸,“你凭什么打我?就因为你是我的母亲?名义上的母亲?”
打人的不是谭父,正是谭母,她红着眼晴,扶着气的坐倒在沙发上说不出话来的谭父,抖着手道:“铭铭,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不配做一个妈妈,也不是个好妈妈,我和你父亲都欠你的,你可以说我们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但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