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电话里,蒋森的声音有些慵懒,道:“我说老弟,你没搞错吧?这个点约我堂哥?”
我淡淡的道:“是的。/46/46488/我现在从机场往市区赶,差不多半个小时到。希望我到了以后,能马上见到人。”
蒋森叹了口气,道:“不是我说你,现在知道着急了?你公司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说实话,不光是我无能为力,现在就是我堂哥肯全力帮你,只怕也无能为力啊。”
我听见对面,隐约传来女人的笑声,想必蒋森在喝花酒。
我淡淡的道:“老哥哥,我说让你约你堂哥……你现在是不是有点醉了,跟我说这么多。”
蒋森的声音有些愠怒,道:“老弟,就是约我堂哥,也总得有个理由吧?我是有点醉了,你回来,我陪你喝两杯……”
我只说了两个字,蒋森的声音立马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阿典。”
“你说什么?”蒋森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立刻问道。
我淡淡的道:“现在可以约你堂哥了吗?”
“你等着……我最快的时间给你回复。”蒋森低声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我看着时间,不到一分钟,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老弟,这件事非同小可,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吧?”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可以听得出来,周围很安静。应该已经离开了酒桌。
“老哥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再说,就是开玩笑,我也不能开到你堂哥头上吧?”
“好!”蒋森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堂哥说了,他在豪杰大酒店等你。你到了,可以直接从私人通道上去。”
“谢谢。”我挂断了电话,对老常说道:“豪杰大酒店。”
“知道了。”老常的答复,向来简单而明确。跟开车的风格很像。
夜幕之中,大奔像草原上奔驰的猎豹一样,快速而稳妥。仅仅用了二十分钟,就驶进了豪杰大酒店的停车场。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快速走了过来,低声道:“是秦先生吗?”
我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男子神色拘谨,不苟言笑。
我下车,仰头看了看金碧辉煌的豪杰大酒店,对身边的龚九笑道:“不简单啊……这怕不得五星级啊?”
龚九笑了笑没说话。那个男子又低声道:“老板已经在申请升级为六星,相信很快就能批下来了……秦先生,请跟我来。”
我在龚九的护卫下,跟着这个男子,从后门进入酒店。然后乘坐需要刷卡的私人电梯,一直来到了二十楼,出来之后,踩着厚厚的地毯,绕过安静的走廊,来到了里面的一个房间外面。
男子轻轻敲门,低声道:“老板,秦先生到了。”
“让他进来。”我听到里面一个冷漠的声音,正是蒋世杰。
男子把门推开,很礼貌的道:“秦先生,请。”
我点了点头,举步而入。龚九想要跟着,却被男子拦住。
我对龚九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就行。”然后门被关上,我一个人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不明,是一个豪华的大套房。
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男人临窗而立,身子像雕塑一样,似乎很久都没有移动了。我知道在这里,他就是王者,是这座城堡酒店的主人;但是此刻,我却从他肃立的身体上,感受到了一股英雄迟暮的萧索之气。
“秦先生。”蒋世杰终于转过身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蒋先生好。”
蒋世杰点了点头,一双深陷的眼窝,似乎想把我看透。
“刚从外地回来?”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我点头道:“是的。”
“一定累了,先喝杯酒吧。”蒋世杰缓缓转身,来到桌子边坐下,倒了两杯红酒。他端起一杯,跟我碰了一下,然后才道:“秦先生深夜来访,我听说是想跟我说点什么。”
我看着蒋世杰,道:“上次见了蒋先生之后,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说。”蒋世杰的神色开始变得冷酷。
“你们长的真的很像……开始我还不确定,直到蒋森老哥哥告诉我,他有个侄子叫阿典。”
听到“阿典”两个字,蒋世杰的瞳孔立马收缩起来。咬着牙,腮帮鼓起,握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你见过阿典?什么时候,在哪里?”他尽力克制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我吁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只能先请您节哀。我知道,对于阿典的事情,您一直耿耿于怀,也一直在调查是不是?”
蒋世杰脸色扭曲,咬牙道:“阿典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死的不明白。”
“那个叫秋毫的律师,也是您委托蒋森邀请的吧?”
蒋世杰审视的看了我一眼,道:“秋毫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我知道,他早就被邱金瑞收买了。”
我点了点头,道:“知道而不戳破,这是个高明的办法。让邱金瑞通过秋毫,得知你没有什么线索,他也就放松警惕了。”
蒋世杰咬牙道:“果真是邱金瑞干的不成?”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蒋先生,我今夜能来,就是一片赤诚,我希望咱们都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可好?”
蒋世杰吁了口气,道:“你说。”
我想了一下,道:“我集团旗下的几个分公司,同时被查封了,我想知道,邱金瑞是通过什么人做到的?”
蒋世杰哼了一声,道:“一个被政通集团捧起来的副市长,姓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