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却是连眼睛都没抬,王爷见了微皱了眉,应道:“与元府结亲的事,是我跟元老太爷提的。”
“可元三姑娘是个庶出的,羽儿可是正经的王府嫡子,元府也太过份了,这不是污辱我们羽儿瞧不起我们福宁王府吗?”卢侧妃义愤填膺的道,一副为羽儿抱怨的样子。
她哪里是真心为羽儿不平,明明就是讽刺羽儿腿有疾不受元府待见,而王爷最忌讳的就是人家这么说。
只要王爷与元府置了气,这桩亲事要想成,简直难比登天,其实给羽儿娶个庶女她很开心,只是年纪太小了点儿。
果不其然,王爷一听脸色就有些难看,他不介意与元府结亲,可给羽儿娶个庶女回来,那不是委屈羽儿了么?
王爷又看向王妃,眼里就带了些质问的意味,王妃站起身子,稍稍整理了下衣裳,方才开口:“王爷,元三姑娘的亲事是臣妾定下的,臣妾中意她,不在乎她是不是有嫡女的身份。
只要福宁王府想要我想元府不会不给,羽儿是我的命,我不会害他,定亲之前我问过羽儿了,他自己也愿意,我想王爷也不想让羽儿娶个身份匹配却不喜欢的姑娘回来吧?”
王妃前一半的话用的是臣妾,后一半用的却是我,表明了在此事上她不会妥协,就算王爷要孝顺,那也不能拿羽儿的婚事。
这话里的意思王爷很清楚,也很心痛,她还是介意,他欠她的太多,当年若不是他将羽儿带进宫,也就不会出了那件事,让羽儿落下个腿残,是他害了他们一辈子。
王爷眼底流露出的伤痛看的王妃心一滞,忙将眼睛瞥向远处,恰好见展墨羽推着轮椅进来,王妃忙上去接了丫鬟的手,问道:“羽儿怎么来了,是担心母妃妥协么?”
展墨羽抬眼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俊美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疑惑的问道,“羽儿的亲事由母妃做主,谁敢有疑问?是父王吗?”说着,把目光投向王爷。
王爷见展墨羽进来,原就有几分诧异还带着三分欣喜,这会子见他看向自己,忙道:“羽儿喜欢就好。”竟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王爷说完还想上去问两句,展墨羽已经把目光投向王妃,天真无邪的道,“父王他不反对,母妃,我饿了。”
王妃嫣然一笑,刹那间犹如盛开的昙花,幽雅绚丽,却是推着轮椅就转了身,自顾自的问话,声音说不出的轻柔,“羽儿想吃什么?雪梨肘棒?糖醋排骨?还是……。”
就这么才露脸就走了,连个礼都没行,仿佛压根就没瞧见她。
老夫人气的直想捶桌子,卢侧妃看着王爷直直注视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发呆,还有眼底流露出的渴望,气的将手帕绞了又绞,一口银牙没差点咬碎了。
那半傻子到底有什么好,连饿了都要找娘亲,王爷还迟迟不肯让他让出世子之位,那个庶女才十四岁,要成亲还要好几个月,她等不及了!
辛若这一昏睡直到傍晚时分才醒过来,墨兰紫兰两个忙前忙后照顾她,辛若心下感动,鼻子就有些酸酸的,眼圈也泛红。
紫兰见辛若神色好转,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人也精神了许多,忙将今日辛若昏睡期间发生的事告诉她。
当然捡辛若最高兴的说了,“今儿老太太可是真生气了,当着众人的面就责骂了大夫人两句,还罚了大夫人院里几个拿钱不办事的婆子,还有那个药房狗仗人势的程管事。
老太太让人狠狠的打了他二十大板,赶到庄子上去了,以后我们院里的一应用度全在春晖院里直接让白大总管拔过来,比规制还添了三成呢。
这白大总管是老太爷的人,人很正直,还有,老太太还拨了两个扫院子的小丫鬟过来,人很勤快呢,现在可让她们过来见礼?”
墨兰在一旁听着,摇着头拿手去戳紫兰的脑门,瞪了她道,“你呀真是个急性子,姑娘才醒,哪有那么多精力去见她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呢,她们又跑不掉,你急个什么啊。”
紫兰鼓着嘴,红着脸东瞄瞄西瞅瞅,看着桌子上一大堆的补品,又找到话头了,“这一堆是老太太差人送来的,这一堆是福宁王府派人送来的,都是好东西呢。”
辛若瞄着堆得老高的桌子,眉毛不经意的挑了挑,“福宁王府送来的?”
紫兰点点头,得意的笑着,脖子一昂,“可不是,福宁王妃可喜欢姑娘了,姑娘还睡在病榻上她就将亲事给定下来了呢,奴婢可都从未听说过呢。
你是没看见福宁王妃给你戴镯子时大夫人那副臭脸色,奴婢当时都没差点笑出声来,憋的好辛苦。”那感觉,比她定亲还让她高兴。
辛若这才抬起手来,那如血剔透的镯子让辛若顿感千金重,辛若心里明白,今天老太太这般重视这事,肯定是看在福宁王府的面子上。
这桩婚事怕是板上钉丁了,福宁王妃怎么这么急的定亲,好歹等她身子复原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