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
“先不着急,等焱帝将此事禀报给天庭之后,天庭自然会有人来处理此事。而在这段期间,你就按照焱帝所言,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就好。”
“是。”
相顾无言,对于南海生出的异象,李牧鱼心中的担忧也不比精卫少。不仅是因为南海曾是前任雨神的陨落之地,对于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察觉到南海异象的诡异情况,李牧鱼也觉得极为蹊跷。
“精卫,你现在还能够感应到你的仙格吗?”
情绪本就有些低沉的精卫,在听到李牧鱼的问话之后,双眼中的色彩不由得微微一黯。
“之前我还能大致感受到仙格的气息,可是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我与仙格之间的联系,却是越来越来微弱了。”
气氛又是一静,对于精卫的回答,李牧鱼却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起来。毕竟,当初建议精卫来南海的人可是太阴月神,而精卫来南海的目的,也是为了将那枚被前任雨神的怨气所附着的仙格彻底地镇压在南海之下而已。
可是,精卫若是在将来无法再感知到自身与仙格之间的联系,那么,她自然也无法再继续行那填海封印之事。说得难听一点儿,精卫之前甚至是以后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都只是白费功夫罢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将这些告诉给焱帝?”
语气有些踌躇,不知为何,仅仅是过去了一年的时间,但是,李牧鱼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年纪颇小,却时刻被执念所笼罩的小小少女,眼眸之中所掩盖的情绪,却是连他这个已经修炼了二百多年的神灵,也不能够再轻易地看破。
“神君无需担心,即便我无法再感受到那枚仙格的气息,可我心里清楚,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并非是无用功。”
“什么意思?”
听着精卫话中云里雾里的意思,一时间,本不愿多管闲事的李牧鱼,却不知为何,竟开始心疼起了眼前这个小小少女。
“因为……我已经想通了。”
薄薄的唇线微微勾起,两眼弯弯,粲然一笑,眼中带着本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似是淡泊,似是苦涩,执拗得像一幅画,依然容不得旁人任何的涂改。
“呼——”
又是一道海风袭过,同样的,也伴着李牧鱼之前所感受到那股奇怪气息。包含着气运,也包含着怨气,可是,不知为何,本没有去刻意探查气息内里构成要素的李牧鱼,却忽然发现,在那股气息之内,除了怨气,似乎还带着许多极为隐晦的其他情绪。
“怨恨?不甘?还是叛逆?”
这种感觉很奇怪,仅是瞬息之间,却又令李牧鱼极为清楚地感知到了里面的复杂。可是,当李牧鱼的目光又重新触及到似是无感的精卫时,在陡然之间,一股没由来的倦怠之意令李牧鱼本就杂乱的心情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回去之后,我也许会闭关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普通的传讯手段可能会无法联系到我,所以……”
言罢,李牧鱼摊开手掌,只见一只宝蓝色的美丽蝴蝶,正扇动着翅膀,自李牧鱼的掌心中向精卫的方向飞去。
“你若是想联系我,可以直接将事情告知给幻魔蝶,不出半日,我便会通过这只幻魔蝶给你答复。”
“多谢神君——”
“无妨。”
言尽于此,李牧鱼也没有要继续嘱咐精卫的话了,目光微垂,深深地望了一眼脚下的大海,撇开心中的烦绪,足踏烟波,一沿来时的路,没有停顿,化为水色遁光的李牧鱼,仅在刹那间,也同样消失在茫茫的天空之中。
“哗啦啦——”
潮涨潮落,浪声卷天,伫立在南海中央的精卫,抬起头,看着愈渐黯淡的水色的流光,笑意收敛,没有言语,再转身,渐渐习惯了鸟身精卫,重新由人化鸟,拍打着翅膀,向天海交接处飞去。
……
“噗通——”
弱水域外,驾着水色遁光的李牧鱼没有任何的停留,飞身一跃,清凉包裹,在李牧鱼的身体重新没入到蔚蓝弱水之时,出于本能之间,已经许久没有化为原形的李牧鱼,在这一次,竟直接在弱水中化为了寒鲤模样。
“哗啦啦——”
扇尾轻摆,水流四溅,穿过弱水域外的层层迷雾,李牧鱼并没有刻意表露出自己气息,除了长住在弱水河畔的孟七以及忘忧树外,在此刻,任何人都没有发觉李牧鱼的回归。
“从今日起,我便要闭关,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任何闲杂人等进入弱水域。”
“遵命——”
用神念匆匆地嘱咐完孟七,心中杂绪烦乱的李牧鱼直接以寒鲤姿态冲入到河伯府,操纵着水流,随便在府内寻了个不知何时拿入府中的铜鼎,犹如家养的锦鲤一般,李牧鱼直接就御水蜷缩在铜鼎之中。
“咕噜——”
感受到周遭狭小而密闭的空间,不知为何,化为寒鲤本体并身处其中的李牧鱼,心中却是又一种别样的踏实感。仿佛一切的烦恼都被隔在铜鼎之外,一鼎水,一条鱼,作人作久了,重回鱼身的李牧鱼,在这一刻,却觉得自己的心境是这般的安逸。
“都言妖族心思单纯,即便长居深山老林,也不会被人修口中的寂寞所烦扰。虽然妖族的修炼天生不比人修,但在放空一切的心境修炼上,妖族的野性,天生就优与多愁多思的人性。”
一通歪理被李牧鱼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知是在忽悠自己,还是在麻痹心境,经过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