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小此刻的模样…怎么说呢?
反正魏邵混迹军营这么多年,经历过大大小小战役不少,见过的死法也可谓是五花八门,可他自问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濒死之人。
何止是触目惊心!
只见秦小小脸上皮肉溃烂腐坏,严重之处甚至隐隐露出森森白骨,就连头顶也是如此,头皮似不受重负,满头乌发早已掉光。
秃瓢似的头顶,腐烂流脓,顺着额头一路向下,流进两只眼球往外凸出的眼睛之中。
秦小小或许感觉到了不适,还费力的转动一下眼球。
皮肉腐烂至此,人竟然还活着,当真恐怖至极!
饶是魏邵一个大男人,也觉得这样的场景实在无法承受,看了几眼,便立即低下头,使劲眨了眨眼,似乎想以此法忘却方才所见。
不知为何,那日于亦景给秦小小喂药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之中。
魏邵突然有一种直觉。
秦小小会如此,必定与那颗药丸有关!
魏邵心中升起一丝明悟,隐约猜到了,于亦景做出如斯狠绝之事的原因。
魏邵在注意秦小小之时,宁薇却在注视着秦夫人和秦大公子。
自秦小小的帷帽拿下之后,秦夫人和秦大公子皆悄无声息的撇开了头。
他们早已见过秦小小的惨状,甚至一度被吓到夜不能寐,此刻根本不敢再看。
可笑的是,他们还在口口声声求宁薇救人。
宁薇的眼力何其敏锐?只消一眼,便看出两人志不在此,想必秦家早已放弃秦小小了吧!
“王神医…”
见王神医许久不曾开口,秦夫人忍不住出声。
宁薇抬了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继而扫了秦小小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秦小姐必定是身中剧毒。”
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解毒并非我所长,你们请回吧。”
此言一出,秦夫人和秦大公子立即激动的站起身来。
“俗话说,医毒不分家,王神医的医术世间少有,又怎会解不了小妹所中之毒?”
秦大公子说完,秦夫人立即接话:“王神医可是有什么要求?有要求只管开口提出便是,哪怕要我秦家一半家财,我也能代替老爷应下!”
她语气笃定,倒是很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呵~当真是好笑!”巧竹嗤笑出声,她抬高下巴看着秦夫人,道:“按你们的意思,我家小姐医术高明,就必须会解毒是么?”
“难道不是么?王神医美名,渤襄城何人不知?依本夫人看,王神医只怕是不愿给我家小小治病吧?难不成,王神医也会怕治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
秦夫人不甘示弱,振振有词的反驳巧竹。
宁薇嘴角划过一丝轻笑。
要说解毒,她是真的不会,就算是她的灵气,也只能解植物之毒,且效果极慢。
但是,正巧秦小小所中之毒,她能解。
原因很简单,倒不是说她恰巧研究过此毒,而是此毒出自她四哥宁浩鑫之手。
且,这种毒药她也有。
服下此毒之人会在短时间内,全身皮肉迅速腐烂,然则,中毒之人却不会迅速死去,直到皮肉腐坏六成以上,才会一命呜呼。
这个过程很快,只需三四日便可,而这三四日,对中毒的人来说,却度日如年,如同活在人间地狱一般,受尽痛苦折磨!
此毒乃徐老无意中研制所得,因此毒太过歹毒,他并未将此法流出,是以此毒还不曾在活人身上用过。
说起来,秦小小还是中此毒的第一人。
此毒原无名,宁薇听说其效用后,还在说笑间给此毒取了一个颇为有趣的名字。
春泥!
此名出自一句古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宁薇当时笑称人死后与落花并无不同,也会化作花肥,是以便给此毒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只是当她真正看到活人腐烂的过程之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言归正传,宁薇虽然有‘春泥’的解药,解此毒对她来说只不过小菜一碟。
然,她并未打算替秦小小解毒。
秦小小此人心思恶毒,若非宁薇恰好出现,锦云已经被她害死。
当初锦云从海沟石壁掉下,命悬一线,寇贼却还想对她施暴,那时站在一旁的秦小小,脸上笑容可是开心的很呢!
回想到当时的情形,宁薇勾了勾唇角。
秦小小见到锦云下场凄惨,心情愉快非常,她此刻看到秦小小下场凄惨,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同情。
敢使计伤她的亲人,还想让她救治,当真是白日做梦!
宁薇明知秦家人此番上门不怀好意,仍旧不打算救秦小小一命。
相反,她还想看看,秦家人今日要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戏码。
“秦夫人,我自问并未得罪过你,你为何要故意为难于我?莫说我并不擅长解毒,就是真的能解,我若不愿,任何人都逼不了我!”
声音清冷,语气冰凉,不但未作妥协,反倒出言激怒秦家人。
魏邵颇为意外的靠上椅背,目光探究的看向宁薇。
宁薇似有所感,状似无意的瞥了他一眼,眸中意味明显。
这是让他不要插手的意思,魏邵领会此意,忍不住心生好奇。
这王神医当真是个妙人,明知秦家来者不善,却故意引导他们闹事,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事与她无关呢!
……
话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