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方天被这个叫“萍儿”的婢女抱着,跟着潘夫入缓缓地走过偏宅小径,三人就走上一条林木掩映的宽敞的能容下两辆马车并行的大道上。方天向四周打量着,只见宽阔的巨石铺就的大道两边种着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草,而在花树掩映间,仍有着许多精致小巧的亭台楼阁或远或近,若隐若现着,显得大气而富贵。
大道前方,郝然是一座府中巨宅,门两侧有十几个丫头在门前进进出出,张落着茶水甜点之类的,见潘夫人来了纷纷迎来笑着问着安。
萍儿见潘夫人以目示意,也便放下方天,上前与几个相熟的丫头一起张罗起来。
方天下地,终于重获自由,转身他也小心地不敢再东张西望,微屏着气,如临薄冰地与母亲一起进入正厅。
入了正厅,方天随着母亲向内行去,抬头就看见大厅正中面南方一处有两把雕着异兽的巨大滕椅,左手一把空着,右手处却坐着一个一脸威严气度不凡的老太太,方天抬头就见老太太正看着他们娘俩二人。
方天的娘也急走几步,带着儿子就对着老夫人福了一福,又引着方天让他给老夫人深深地拱手一揖,方天一揖起身,才听老太太开口说道:“这就是南儿的儿子了,可是叫方天啊?”
潘夫人听得老夫人的话,心里竟是一喜,太夫人竟是知道我儿的名字的;
方家子孙极众,只太夫人嫡系这一脉,也有了一百多孙儿了,大的早已经过了三十,小的如今还在襁褓中,太夫人知道的毕竟只是些较优秀的,何时方天的名字也落入她老人家耳中了。
潘夫人心下喜欢,却也不敢轻慢,又福了一福答道:“正是,亏得太夫人挂记了。”
说完却小心地看了眼太夫人,见太夫人这时也在细细地上下打量着方天。
看了会方天,太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去见见各位奶奶,姨娘们吧。”
潘夫人领命带着方天向座中诸人一一见起礼来。
方天转身就看见摆着近百张绣墩子的大厅子坐了几十个妇人,潘夫人早带着儿子一一施礼,见过几位年约四十和几个三十多的大、小奶奶后,方天已经觉得自己的小腰作揖都要作得断了。
方天不由哀叹,这幸好是不用叩头的,不然非变成磕头虫了,可这不用叩头,只是作揖是何朝代所用的礼数啊。
方天迷惑不解地依着娘的话,对众位长辈们一一作揖见着礼,他却没有注意到,大厅正中处,端坐在一把雕着无数异兽的滕椅上,第一个受了礼的太夫人却是心里欢喜了,方天算是讨了个好彩了。
见到眼前这个小人儿如此通礼数,小模小样的一举一动的倒是很成体统,厅正中座上太夫人威严地一瞥方天,心里却暗赞着,南儿的这个孩子还真是不错啊,不卑不亢的,又不甚张样,像个世家子弟的样子。
老夫人看着虽心里欢喜,然而她的脸上却始终端着,不动声色地,只对潘小夫人轻声说:“小天儿也都快六岁了吧,怎地南儿还没有传下《青木诀》来?我们这方家也是七大世家之一了,家里还指望着多出几个象贺儿这样的孩儿,将家族发扬光大的,且不可这样荒废着。”
潘夫人听到这,也是低着头应道:“孙媳知道了,只是这几日这孩子身体一直不好,夫君那边正准备着呢,是孙媳妇料事不周,又叫太夫人多费心了。”
太夫人这时抬眼,很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周围众人,才缓缓地又开口说道:“我这也是白操心,南儿自己也不争气,他也是我的亲孙子了,本家的法子我知道的也算不少了,怎么着在他身上就没一点能成的啊,也罢了,小天儿过几天也去私塾学点东西,一家子的,不要总藏着掖着,这孩子长大了就要放出去的。”
潘夫人听了,强笑着又是一福,说:“媳妇知道了,多谢太夫人心疼媳妇。”
这边方天看娘亲受教训,那敢怠慢,只是作揖谢太夫人关心,又偷眼看着这威严的老太太,以及身周数十个与自己一般儿大小的小屁孩。
方天只略扫了一眼,他心里却想着这下真是糟了,这回看着这一大家子的,再听得太夫人说父亲也不争气,怕是还比不上我方天吧,看来是拼爹就不要指望了,再看这一屋子小家伙,比他大的怎么也有四、五十个,长子之说更是白扯了;
方天心里有一丝失落了,这回不要说皇子了,怕是连宝玉的待遇也算是没有着落了,这家还有太夫人,一群奶奶,这么些重重孙子,想想啊,这政策还是一家只有一个好啊,方天想着心里一悲,眼见得就又要落下泪来。
正想着,方天却忽然有了一种不同的感觉,似乎有一阵清爽的凉风传来,方天连忙抬头向这阵风的来处看去,却只见太夫人身后一婢女五指如轮,已经于手上掐着了一诀,这美婢子这时又是手上轻轻一挥,就有一阵润人的清风已从手中散开,这闷人的夏日里竟没了一丝暑气,再看众人却是仍自若无其事着。
方天这时眼睛却顿时就直了,天,太夫人身后这婢女也就是双十年华,这是如何做到的?这就是人形空调啊。
这个难不成就是仙法了?
这时方天的修练本能如野兽般醒了过来。
是啊,他前生三十年的追求在这一瞬都看到了参照物,方天热泪盈眶,这才是我生的追求,我活的意义,这一刻方天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他一直以来修练的希望啊。
方天此